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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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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 圣诞快乐。

男人的这句话就像一柄最轻柔的羽毛,丝绒轻动,容秋的睫毛也随之而动。

容秋眨眨眼。

除了容钦,男人是第二个和他说圣诞快乐的人。

容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低头看去, 氛围似乎很好, 而男人掌心的金属钢笔表层凝着一层蓝色的幽光,在后面红色和金色丝带缠..绕的青葱小松柏树的衬托下,那抹幽蓝色的光就像耀眼的焦点,瞬间吸引了容秋的全部注意力。

“这支笔……”

容秋顿了顿,却没说出话来。

六年前他把这支笔送给秦牧野,就没想到这支笔还会出现在他面前。六年的时光,又是那么旧的一支笔,说不定早就被秦牧野扔到了犄角旮旯里。

但是没有,这支笔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容秋微微抬眼看秦牧野, 脸上的表情终于释缓了些。

“我以为这支笔早坏了, 或者早给你丢了。”

看着男人掌心的笔, 容秋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还不知,自己的这句话让秦牧野心里闷沉沉地痛着。

他曾经的确把这支笔弄丢了。

甚至他还忘了丢了笔。

直到他在容秋过生日的那天送给容秋一支钢笔,容秋那明显的异样才让他想起容秋也曾送给他类似的礼物,只是那支古旧的笔被他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忘了具体哪一天他将笔和手机扔进垃圾桶,也忘了扔笔和手及时的具体心情,他只记得两样东西进入垃圾桶的那瞬间, 他的心情并没有预料中那么轻松。

这种并不轻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在容秋睁眼看他, 却没有接手他手上的这支钢笔时, 沸腾到了顶点。

如今的秦牧野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 那股一抽一抽, 犹如刀绞的刺痛早就被那种热水焖煮的长久之痛所替代,容秋的话再多再刺,也不过就是大锅下多添的那一把柴火。

秦牧野的掌心都起了厚厚的一层汗。

幸亏戴了这层薄薄的手套,他遮住了手掌的冻伤,也挡下了手心细密的湿热。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才能缓和自己和容秋的疏离关系,他能感觉到容秋对他并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但心与心的距离还是很遥远。

容秋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筑了高高的一堵墙,墙内是自己,墙外是他。

他不能暴力拆卸这堵墙。

可任由这堵墙阻隔在他们之间,只会让他愈发痛苦。

他和容秋之间还有补救的余地么。

当初是他给容秋留下了彻骨的伤痛,如今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他能做的只是站在高墙那边,日..日的看着,夜夜的守着,等着容秋倏然的露首。

又是一痛。

秦牧野压下所有的复杂情绪,再张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发沉,但依旧格外具有磁性。

“收下把,该物归原主了。”

语毕,秦牧野掌心卧着钢笔的动作变成指尖轻捻细笔,他微微下抬手,神色低迷将这支钢笔插在容秋的裤兜里,动作很轻,仿佛害怕惊扰梦中人。

做好这个动作,秦牧野自觉且本分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了,我该走了。”

容秋还在低头看他兜里的钢笔,闻言刚说要送他,高大的男人已经大步离去,看着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渐渐远离。容秋的手轻轻插在裤兜里,感知着那熟悉的手感,他颔首,忽就轻促地笑了一下。

-

第二天清晨。

冬日的曙光透过厚实的窗帘发散了进来,三五条光线就像梳好的一缕一缕白发,又长又直地到处溢散。

容秋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外面的雪依旧没有融化。

室外温度过低,即便加了各种杂质也并不能有效地提高雪化成水的熔点,十三军区现在索性就让这些雪在旁边堆着,只是同时产车加大铲雪力度,原本的单车道被开辟成了双车道,渐渐又变成了现在的六车道,交通终于渐渐恢复了回来。

外套的雪过亮,容秋被刺得眯眯眼。

病房里的容钦早就已经起床,他穿戴整齐地坐在轮椅上,容秋怕容钦冷,轮椅旁边还挂了一床厚厚的毯子,以防待会出了医院被寒风冻着。

他们该带走的东西昨晚已经提前收好,容钦没什么东西,数来数去,容钦最重视的居然还是容秋送他的那个小苹果,甚至还恨不得时刻捧在手里;容秋的东西就多了,换洗衣物以及水瓶饭盒,最后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文包,里面装着他的设计图稿,以及……alpha还给他的那只旧钢笔。

钢笔的笔头似乎重修过,原来不是这个样子。

容秋也不介意。

有些东西只是缅怀过去的纪念品,并不会在他往后的生活里占据很大的地位。

收到最后,桌边还有一束微微枯黄的金色玫瑰花。

这是平安夜那晚有人塞在他车把手上的。

皑皑白雪里有这么一抹耀眼的黄,即便这抹黄现在已经发焦发黑,容秋还是喜欢且珍惜。

只是这束花实在带不走了。

他把空旷的花枝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擦干净这个白色小花瓶,把它放在收纳箱里并且带走。

做好这一切已经九点半。

今天赵南辰要上班,他之前为了给容钦兄弟俩做饭,把该请的假都请了,现在实在没有假可以请,只说下班为他们做一顿大餐,庆祝容钦顺利出院,也庆祝容钦和容秋顺利相认。

容秋没有辜负赵南辰的好意。

而且为了更好地照顾容钦,他决定还是搬回原来的别墅住。

外面阳光融融,明亮的太阳挂在天边,可却不带一点温度,地上的雪丝毫未化。有了容钦车祸的前车之鉴,容秋的车开得很小心,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

别墅还是那个样子,干净整洁。

这一片区域的物业费收得高,所以自然也用心。外面的雪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别墅的门关外和四米宽的主道间有一条两米宽的干净小道,每家都岔出这么一道,明显比他之前住的小高层外面几十公分的小道更好些。

不要想着铲雪的事,容秋心里稍微轻松那些。

等他推着容钦进门前,路过了十几平的花圃。

之前他在这偏地洒下了玫瑰花的花种,还为那些幼苗搭起了大棚,现在看来,这个大棚已经不是他亲手搭建的大棚了。他搭得方方正正,就像刀切出来的豆腐一样;而这个歪歪扭扭,呈现出摇摇欲坠的梯形形状来。

容秋多看了眼。

也没在意。

只是有些怪。

只想着等天晴以后重新搭建一番。

从临时车库到容秋的别墅,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容钦就已经坐在轮椅上打了好几个喷嚏,到了家门口的容秋不敢耽误,立刻指纹解锁,打开了门。

因为提前遥控供暖,所以家里暖和得紧。

把东西都放下,容秋顾不得收拾,先点了餐,解决二人的中午午餐问题。

吃过饭,容秋为容钦收拾了一楼的客房,容钦现在腿脚不便,一楼更方便。

容钦都没有意见,他看着跑上跑下帮他搬东西的容秋,见容秋忙得连休闲裤刚卷好的裤脚坠落下来都没发现,还走一步绊一步,容钦心里又温暖又心疼。这可是他的弟弟,这么乖顺听话,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着,疼到心窝里都不够的弟弟。

容钦午睡的时候,容秋把别墅剩下的区域重新清扫了一遍。

他有轻微的洁癖,别墅这么久没人住,地板被他擦得锃亮,边边角角的灰尘都被清理干净,最后他带着两大包垃圾出去丢掷。

回来时看了一眼他的小花圃。

保温大棚有点丑。

还是好怪。

容秋后面又多看了一眼。

外面实在有些冷,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太阳一点用都没有,容秋每一次的呼气都能形成一大团而明显的白雾。即便如此,容秋依然慢慢踱步到旁边的石子道。按理说花圃这边属于他的私人区域,物业是不会帮他打扫的,可现在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雪迹都没有。

不过刚刚扔了个垃圾的时间,容秋的鼻子就冻红了,他抽了抽气,抽进肺腑的却是冰凉的寒气;容秋放大了呼吸,弯下腰查看大棚里的植物。

他本不抱希望。

这么冷的天,即便有保温大棚,里面那些小苗苗说不定也会夭折。

不想入眼却不是完全的荒芜。

当初撒下种子的那片区域里,有小部分的苗儿已经彻底死亡,而剩下半部分还算青润,即便杆子有些细,还有些颤巍巍的,至少还活着。

容秋莫名一喜。

在这样的冬天还能见到这样的绿。

尤其还是自己亲手播种,亲手搭大棚的成果,这样的喜悦远比去花店买一束高级别的金黄玫瑰来得昂扬。

不敢看太久,容秋怕外面的寒气透露进去,很快又严严实实地合拢了大棚。只是这样的大棚外皮太冷,他不过掀开再阖上,简单的两个动作就已经让他的手冻得快要失去了知觉。

看来十三军区的寒潮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段时间,十三区的新闻联播一直在播报这次灾害。

寒潮来势汹汹,若非十三军区的干部到民众,从上到下都有所准备,说不定十三军区就要再次复刻上次寒潮的悲惨境遇;可即便如此,这次寒潮也给主星u星人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晚上赵南辰做了一大桌子菜,三人围坐在电视前看十三军区的军区新闻。

容秋和容钦不在军区工作,这段时间住在医院了解得不算多,赵南辰可谓是寒潮的第一见证人。

“上面的新闻一点没有夸张。我前两天被派去分区工作,那儿的雪可比我们区大多了,别说铲车能不能走,我人站过去,雪都能埋在我肩膀。”

十三军区的雪都是干雪,又松又软,丝毫不会化。

赵南辰那天亲眼看到那一个同事兜里的手机不小心掉了下去,偏偏砸在离他们半米距离的雪里,他的同事很不在意,对着那个挖了地方,越挖越深,最后整个人都快埋进雪里了,才把手机给捞上来。

好在寒潮渐渐过去,只要再熬上一周,这样的寒冷天气就会远离他们。

容秋忽然开始怀念原来并不算寒冷的冬天了,那时他可以驾驶机甲。

不像现在,即便他手痒得不行,也不能开他的私人机甲出去遛遛。他的私人机甲用的材料虽然高级且坚固,但并不如军用机甲那般御寒,温度低于十摄氏度以后,他那架私人机甲最好不要放出来。

吃完饭本该容秋刷碗。

容秋却撑得不想动。

赵南辰今天贡献了一手的好厨艺,桌上的菜被三人解决得干干净净,考虑着容钦有伤在身,桌上连酒都没摆,只用燕麦奶做替代。就连容秋都罕见地吃撑了,准确来说,是喝燕麦奶喝撑了。实在没办法,赵南辰嘴甜,一口一个祝他和容钦哥以后相亲相爱亲兄弟,容秋就渐渐迷失了自己。

现在容钦、容秋、赵南辰三人齐齐整整地躺在沙发上,忽视他们摸肚子的舒适动作,他们就像三条标准的咸鱼。

然而闲鱼生活很快被打断。

晚上九点三十五分,有人敲响了容秋别墅的门铃。

“这么晚了是谁呀?”地位最低的赵南辰自觉去开门,不想门外站着的正是他的亲哥。

“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第一军医去处理诊所的事了吗?”

赵苳岐风..尘仆仆,鼻子和耳朵早就冻得通红,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行李箱。容秋闻言立刻端正了坐姿。容钦还是那样,瘫在沙发上。

容秋穿上拖鞋迎了上去:“赵医生,快进来,外面天这么冷。”

赵苳岐恭敬不如从命,他的确冻着了,寒潮之前他就因为第一军区诊所的事务回去了一趟,不想这次寒潮远比网上描述得更为严重,他刚从星舰上下来,即便穿上了最厚的羽绒服,也依旧冻得打哆嗦。

容秋为他煮了一碗热姜茶,红糖放得多,辣姜放得也多。

喝得赵苳岐满脑门子大汗,发堵一路的鼻子终于通畅了起来,一大碗茶汤下肚,一生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首先关心的是赵南辰在这好不好。

电话里说不清楚,赵南辰又是不知冷热的憨批性子,没亲眼看到赵南辰怎么样,赵苳岐都不放心。

而现在看赵南辰裸-着上衣衣袖,秀他的蓬勃肌肉。

赵苳岐没多问就知道他这弟弟在这过得极好。

他面对着容秋和容钦,腰背微弯面容,严肃地颔首感谢:“这段时间谢谢你们对南辰的照顾,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就直说。”

如果只有容钦在场,赵苳岐不会这么正经地道歉,他和容钦很熟,多年来私交频繁,现在他感谢的是容秋。

“不要这么客气。”容钦看到好友过来,终于想起什么,“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

“说什么?”

容钦面露炫耀之意,他轻轻拍了拍容秋的肩膀:“这是我弟。”

赵苳岐很是莫名:“我知道。”

认的弟弟。

容钦对容秋好,他五年前就知道了,否则最不喜欢落人情的容钦也不会求他五年前为容秋做记忆清洗的催眠。

容钦摇摇头,眼神简直快要睥睨到天边:“我弟,亲的,亲子鉴定认证的合法亲弟。”

“???”

容钦终于找到了他的娱乐活动,那就是拉着赵苳岐炫耀。

时间很久,言语还不重复,容秋刷碗回来,容钦已经铺陈了新的话术夸他。容秋为他们换上了热水,不过在旁边听了三五秒,就忍不住脚趾抓地。他实在不好意思,他脸皮薄,被人当着这个面夸,耳尖早就红了。

可容钦却很高兴。

容秋就是他辛苦寻来的宝,他要向全世界都炫耀。

这才哪到哪儿呢,等他空闲下来,他要把自己的所有资产好好整理出来,有些资产还挂着秦泽西的名头就不合适的,他有这么好的秋秋,什么都该给秋秋。

可能因为赵苳岐也是当哥的。

容钦已遇到赵苳岐,弟控属性彻底被开发出来。

好几次赵苳岐都借口去洗手间,但都被容钦拉了回来,后来赵苳岐好不容易去了洗手间。没几分钟就被容钦推着轮椅在外面催。

“你好没好,你快点出来,我们继续聊聊,现在你说说你怎么陪你弟的?”

洗手间里捏着纸巾的赵苳岐满头黑线。

外面的赵南辰也忍俊不禁。

容秋早就受不了容钦对他的夸奖,红着耳朵上楼画设计图去了。

赵苳岐在洗手间不出来,容钦索性抓着赵南辰不放。

“你说说你哥平时做什么事?你觉得他最好?”

赵南辰老实巴交:“给我生活费;不逼我用功;允许我打游戏。”

可容钦仔细回想容秋的生活状况,容秋不缺生活费;也不需要他逼着用功,容秋自己就很用功,比如说现在就已经上楼画机甲设计图了;而且容秋更没有打游戏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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