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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黎明的号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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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你们作家南北下注,左家子弟,投靠朝廷者大半,投靠女真者亦有之,反而我们大乾最少。

将来不论是谁做龙椅,你们左家能少了富贵?

再者说来,即便是你真的担心,这军营之中,谁不担心呢?

但是既然已经追随了王上,便是下了一场破天豪赌,担忧又有个屁用。

无外乎是拼一拼,看老天爷安排而已。

随着大王赢了,那都是从龙功臣,今日为大乾多流一滴汗,将来便有无穷的富贵。

寇烈才不信,这大乾的高官之中,除了自己,有几人真的信奉救民主义。

那玩意只有老臣和他这样的受大王亲自点拨的人才会信,剩下的需要靠救民会去潜移默化,至于左懋泰这种人,是断然不会信的。

不过心里想的很复杂,但是却不耽搁寇烈正色回应,“左兄不必忧虑,前线将士军心可用。”

“那伪明呢?今日之战,伪明打的确实出挑!”

“哦,左兄也懂兵事?缘何觉得伪明今日之战,表现的出挑呢?”

“寇兄当我蠢么?”左懋泰肃然以对,“今日攻城之战、利港之战,你都应该看了吧?”

“当然。”寇烈将双手插入袖中,静静的看着左懋泰,似乎一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想在老子这拿走一份信息的架势。

“其一,今日之战,敌军在后方设炮,俨然是超过了我军重炮的射程,大王虽然下令参谋们测算,也只是稳定军心之举,不然不至于只能炸毁敌人一次的情况,若不是关键时刻,陈二牛将军在后方端了他们炮兵阵地,这一仗还有得打。”

“其二,敌军竟然提前预测到了我们要打利港,还布置了火炮,虽然今日军议,没有刻意提及第一团的战损,但是从总体数据上推测,第一团损失之惨重,怕是要长期修整了。”

“其三,今日之战,我军三路大军,齐攻敌军防线,虽说利港是主攻,但是其他两路兵马攻势并不弱,可打的也并不顺遂,第三乙等作战部队的突击队,冲上城墙的次数,只有一次,与之前的摧枯拉朽完全不一样。”

“第四,他们的水军虽然船小,但是却敢跟我们的大船拼,而且打的有模有样,面对我们的拍杆、水鬼、小炮完全不惧,甚至还击沉了三艘军舰,这样打下去,怎么行啊。”

“是啊,”寇烈闻言,也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

“我听闻大王作战素有后手,今日战端僵持时,参谋总长钱进似乎就意有所指,大王为何就是不用?索性关键时刻文澄帆团长,以死相搏,夺了利港,不然今日之战,我大乾之天威,可就没了。”

“而且我着实不明,今日为何既夺利港,为何不乘势再战,反而给伪明舒缓之机,让其再做布置。”

“岂不知,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的道理。”

二人停顿了许久,似乎都忧虑于局势,左懋泰继续问道:“明日再战,明军肯定准备愈发的充分,便是在有后手,又有何用?”

寇烈忍不住摇头,但依然忍不住宽慰道:“非也!愚兄窃以为,大王之后手,有没有是一回事儿,若是有,明日再用反而更加妥帖。先不说今日之战,我军将士疲惫,能否一战拿下防线?后手的布置莫非就不需要时间吗?”

“你当城头上的明军是瞎子不成?可以看着我军动手,而不应对?”

此言一出,左懋泰明显是一愣,喝了一盏茶之后,这才捻须相对道:“是愚弟急躁了,只是如今大战,与大乾往日交锋颇不相同,声势浩大不说,且进展缓慢,实在是有违昔日之战略,明明长江防线已经被我们包了饺子,怎么打的这般艰难。”

“你我又读过几本兵书,这等事情也是我们能置喙的?大王之韬略,也是你我能懂得?”寇烈昂着头,一副我虽然不懂,但是我很自豪的模样。

“愚弟其实也知道,大王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左懋泰终于幽幽一叹,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忧心之所在,“只是忧心王上……”

寇烈心中瞬间明了,脸上却不为所动,“左兄你?”

“之前我大乾定下的战略是趁着镇江和金陵武备松弛,疏于防范,轻取苏州府,然后我大乾再像是剥葱一般,将金陵的皮一层层扒掉,最后夺取金陵,对否?”

见寇烈缓缓颔首,左懋泰继续严肃道:“但是这仗打的这般艰苦,又若无法速胜,接下来当如何?莫非我大乾要举国之力,与伪明空耗吗?”

寇烈其实也有此担忧,因为今日明军的表现,真的让人担忧。

若是真的寸土必争到了这等境地,还要继续往南边儿打吗?

伪明可不仅有南国,西边儿的湖广,北方的北直隶可都是虎视眈眈呢。

不过寇烈终究是寇烈,作为第一批主动投靠大乾的文臣,他的信念是最坚定的。

他果然起身,毅然道:“若是左兄是在疑虑此时,那在下便直言说与你好了,我等追随主上南征北拓,大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若是不成,便是天命,与我等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每战都如此艰难,那便让他艰难去吧。”

“莫非因为艰难,退回去死守扬州,便好了么?”

“与其坐困等死,不如放手一搏,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来解释吗?”

左懋泰闻言,倒也一时释然。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前怕狼,后怕虎又有何用?

便起身行礼谢过对方,寇烈作为老前辈,却也不故意拿捏,赶忙推辞。

就这样,二人一起用了晚膳,聊了聊关于军国大事的见解,便互相告辞了。

咱不提寇烈给左懋泰上了一番思想课,然后回去休息。

单说左懋泰回去之后,脑海里回味着寇烈的繁衍,然后便草草的上床,但时局之事,却让他辗传反侧,难以入闽。

中间起身,喝了些热水,也觉得思路无法打开。

毕竟,刚刚寇烈一番言语,虽然确实发人深省,但其实却左右不了时局,就是不论前途如何,相信君主,一条道走到黑的路子。

所以左懋泰虽然一时间得了慰藉,但是心里却依然是担忧的。

实际上,左懋泰此时此刻,依然是如果南下不利,大王依然一条路走到黑,最后以至于大局崩坏的念头。

这不是今日才升起来的念头,而是在南下之前,左懋泰就有所担忧了。

在他看来,大乾的局势并没有那么好,北边儿,西边儿,南边儿都有重兵,大王应该居中调度才是。

一味南下,稍有不慎,亦或是大军迟缓,便有倾覆之忧。

但是左思右想之下,左懋泰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偏执了。

若是北边儿亦或是西边儿崩塌,以大乾的军力,举国之力拿下金陵,然后与伪明南北对峙也不是不行。

可是他又觉得,从青州到扬州若是再跑到金陵,便有一种四处奔波,流寇之嫌。

实际上,不仅仅是左懋泰,就在这长江之上,不知道多少大乾的臣子,难以入眠。

如今大家都在扬州安家,如果因为南下,导致时局崩坏,最后让大乾成为一个流窜政权,那家室又该如何?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家又觉得追随楚行,哪怕是陷入了一时间的低潮,也不至于让他弃主而走,亦或是卖主求荣,大家对于君主制能,还是发自肺腑的信赖的。

不知道多少人在这种辗转间入眠。

翌日,众人实在睡眠中被号炮惊醒,寇烈和左懋泰都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便跑到船舱外探查情况。

二人从腰间解下了千里眼,向前方望去,只见城墙之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火炮,然后正在调试。

很显然,这是长江防线的明军昨晚一夜未眠,将所有能找到的火炮全都拉了上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决战的时刻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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