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1 / 2）

久违的地面终于结实地到来，在虚空中飘荡许久，她甚至有些儿企希随之而来的剧痛和嘈杂混乱的物移人声了。没有血肉飞溅的场面，也没有惊慌混乱的人群，虽然周身剧痛，但自己没有变成全身粉碎性骨折的人渣。虽然全身僵直，手不能动，目不能视，但却没有死。

二十二楼跳下而不死真是奇迹！等等，等等，别高兴地太早，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他还会把顺便把你的脑袋夹一下的。她对自己的运气向来很有把握，自己现在是植物人了吗？卖糕的，是不是要欢呼雀跃一下，终于把自己作成了一个植物人？

“不要打她！”一道温和醇厚的女中音在身边含悲带怒地响起来，“这丫头服侍你几年，哪一点不周到？一直尽心尽力，她岂肯如今做这没良心的事!你且问个清红皂白，再动粗卤！”

“这才半个多月，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尖细的嗓音连哭带嚎，“不容她进我的房，惟有秋菱跟着我睡。我要拷问宝蟾，你又护在头里。你这会子又赌气打他去。治死我，再拣富贵的标致的娶来就是了，何苦做出这些把戏来？”

“不争气的孽障，狗也比你体面些!谁知你三不知的，把陪房丫头也摸索上了，叫老婆说霸占了丫头，什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谁使的法子，也不问清就打人。我知道你是个得新弃旧的东西，白辜负了我当日的心。他既不好，你也不该打。我即刻叫人牙子来卖了他，你就心净了。”

然后，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哎呀，了不得了！要出人命了！”少女清脆的叫声在耳边响起。

“臻儿赶紧去厨房取些儿草木灰来！”

“文杏去二门告诉门房的平叔和小福子，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就近寻到郎中，医生，大夫，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莺儿去库房要我们家医治棒伤的丸药，再准备些儿棉布。”

“李妈妈告诉外面姐姐们，一会大夫进来，都回避了。另外摆几张屏风围了，香菱不好搬动，毕竟这是内室，左右遮挡一些。”

“妈妈先回正屋去歇息歇息，这里留喜妈妈照看着保管没啥大事。”

“还不赶紧扶妈妈回屋？别都傻站着。”

“大嫂也回去收拾一下，毕竟一会外人进来，人多嘴杂，街坊邻居的，有不安分的乱嚼舌头好说不好听的，传出个粗糙不讲究来未免让大嫂的名声受损。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一家人还是和和睦睦为好，免得让亲戚邻居看了笑话了。”

“快扶了你们奶奶回屋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