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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大祭司的说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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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中最扑朔迷离的便是这一点。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依然思考不出渡鸦对星儿动手的理由。但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却是,在封印仪式进行到快一半的时候,整个封印仪式突然变成了黑魔法阵,黑色的火焰勾勒出的六芒星将渡鸦和星儿团团围住。渡鸦将手举起,手上被火焰包裹,准备将这暗黑的能量直接攻击进星儿体内。你母亲担心星儿哭闹,本就守在星儿不远处。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是你的母亲猛地冲了上去,挡在了渡鸦的面前。星儿被救了下来,可你的母亲却被渡鸦那带着黑暗火焰的手贯穿了整个身体。”

烛感到脚底一阵一阵的发软,极度的眩晕感像吸附在岩石上的海星,紧紧地将整个人完全地包裹。眼前的大祭司的形象渐渐模糊,母亲的面貌像一团逐渐厚重的雾气,在眼前慢慢越来越清晰。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虚弱地倒在了地上,渡鸦的手上握着一团黑色的火焰,一滴滴的鲜血从这黑色中渗出,这红黑的光影!血液在烛的脑海里不停地奔涌,而黑色的火焰像病毒般侵占了脑海里每一根神经。燃烧的神经灼热地疼痛,被一根根被黑色火焰包裹的链条般将脑袋紧紧束缚住。在这一片混乱的黑红中,还有星儿在黑色六芒星中高声的哭叫,身后人群喧闹地扰动,父亲恐怖地呼喊。每个人都像是沸腾的水蒸气,惊怒异常,只有母亲静静的卧倒在地上,静默无言。

黑色的火焰。这似曾相识的灼热感,又是在哪里曾经见到过呢。

大祭司直视着烛。烛的反应与大祭司预期的差不多,但大祭司并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烛,也许让你接受这个结果你需要一些时间,也许你现在已经不再想知道后续的内容。不过既然这个事件已经起了头,那我就必须将它完完本本说完。你一直试图了解渡鸦被原宗之国驱逐的原因,这就是最直接地原因。而这之后的故事你已经应该能够料到了。在渡鸦对你母亲动手了之后,你父亲陷入了狂怒之中,并和渡鸦发生了激烈的争斗。而渡鸦似乎有着难以放弃的执念,竟然不肯觉悟地与你父亲抗争到底。肆意迸发的魔法卷席了整个卡斯底堡,尽管具体的战斗过程没有人窥探到,但那剧烈的魔法冲击已经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而不管渡鸦到底在坚持着什么,或者是谋划着什么,最后的结果是渡鸦被完全的制服,依据你父亲的指示完整地将星石封印在了星儿体内。而渡鸦也被定义成了一位谋逆者,从此被原宗之国永远地驱逐,再也不能踏进原宗之国一步。因此,渡鸦的故事在原宗之国也就这样落了幕,如同难以启齿的隐秘般让每个人都选择沉默。也许这整个故事对卡尔修斯家族都说都难以释怀,为了整个家族的名誉,你的父亲选择了将整个故事刻意地美化,包括你母亲的死。不过我相信,不管是是对他自己还是他面对你们,这件事你在父亲的心底永远也不能忘掉,这也可以理解王后来的倾颓和消沉,在这件事上,他的痛苦不会比你现在少。”

烛努力地想集中注意力去分析大祭司的话语,可母亲倒在渡鸦面前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从母亲身体里滴落的血液,像是从时间的缝隙里渗了出来,现在正一滴滴地滴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完全地染红。血液厚重又温暖,这种温度,像极了母亲的怀抱,她正紧紧拥抱着我。可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血液从空气中析离出来,双手被染得一片血红。这是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恍然间,就像是自己用这双手亲手杀死了母亲。

烛看向四周,不远处祭祀殿堂静静地耸立着,而银色广场更是完全失去了颜色,被黑暗所笼盖。无声的浪潮像是将整个阿斯加德给吞没了,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呼吸,整个天地里,只留下了窒息般的紧迫感在心底盘旋,烛感觉自己在漂浮在这片浪潮上,一会儿沉在海浪下,一会儿又被推倒海面上,海下面漆黑一片,海上面也同样漆黑一片,无论是被推向那一边,都只有无声的黑暗将自己包裹。烛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整个天地失去了方向,自己努力想要喘息一口气,呼吸到的却只有冰冷又潮湿的黑暗。

“为什么?”烛嘴里喃喃地说。

“为什么?”他重复地说道。

他现在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陆地,只有海浪的声音在身体里不停地拍打。冰冷的海水呛入了口中,腥臭又齁咸。舌头已经麻木了,但嘴里却仍然在喃喃地说道。

“为什么?”

大祭司心疼地把烛搂入了怀中,轻轻抚摸着烛的头,却一时没有理解到烛到底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大祭司。烛像个溺水着一般紧紧握着大祭司的衣衫。突然,这紧握的手蓦地松开。像是突然找回了温度,烛猛地将眼睛给睁开。这眼底漆黑一片,连光斑般的碎影,都已经完全堙没在了这黑暗的瞳孔里里。

告诉我,渡鸦第一次被驱逐出阿斯加德是因为什么。烛问道。

“烛,没有其他再说需要说明的了。渡鸦的的确确是因为痴迷黑魔法被驱逐出阿斯加德的。他的房间里被发现了被黑魔法致死的死尸,联合他所作的各类手抄本,以及房间里奇怪的绘画。所有的情况都指明了渡鸦对于黑魔法的痴迷。因此你父亲也只有将渡鸦完全地驱逐,已绝后患。至于渡鸦第二次的回来,则完全是因为星石的意外到来。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次却会给卡尔修斯家族带来这么大的劫难。”

烛没有说话。大祭司怜惜地看了烛一眼,继续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对你父亲有所偏袒。但是,不管出于哪个角度,我都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表示理解。他做出这样的处理,背后其实承担了更大的痛苦。至于渡鸦,烛,如果我要有所偏袒,我也应该偏袒渡鸦才对,因为渡鸦,我。。。”

烛抬起头,看向了大祭司。大祭司的手微微地在颤抖,烛能看出,现在的大祭司不比自己不痛苦。

“我知道,你曾经是想把纯白之石交给渡鸦的。”

大祭司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祭祀殿堂。烛向着同样地方向看过去,同样漆黑的空气里,祭祀殿堂的轮廓终于慢慢清晰起来了。

细碎的光影渐渐在烛的眼睛里汇聚,那团跃动的光点慢慢的重新出现在了烛的眼睛里。无声的黑暗渐渐变得透明,跳动的光影里,黑暗中有些东西也终于被分辨了出来。那里面有扭曲的空间,和褪去的浪潮。还有一团漆黑的火焰,在烛的凝视下慢慢的散去,最后消散在了这将要微明的黑暗里。

烛扭过头,望向了卡斯底堡。父亲的身体里也有着一团火,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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