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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责问中的支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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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泽沉默,玉烟染坐在榻上发呆。

她竟然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了他,回过神来,她自己都万分惊讶。

而萧玄泽看起来没有任何惊讶,他沉着脸听完,只点了点头,夸了一句“你做得对。”其余什么也没说。

玉烟染觉得自己有点大意了,对湛王的戒备心太低。

虽说他是个被抛弃在外的质子,但他的实力远非表面看上去那样不堪一击,哦不,表面看上去也并非不堪一击。

玉烟染隐隐觉得他深不可测,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连当年柔章的死都能察得清楚,而且他特地查了这件事,至少说明,他对靖国皇室发生的事很感兴趣,这样一个不知是敌是友摸不清底细的人,她不能贸然接近。

萧玄泽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值得拿来探论一样,他指着角落的高几上一个金丝扭花笼子问,“那是做甚用的?”

“……从前捡了两只喜鹊,养它们时做的。”突然转换话题,玉烟染有些愣住。

“现在呢?”

“嗯?”她随后领会,萧玄泽问现在喜鹊去了哪。

“我放了。”

萧玄泽偏头看她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玉烟染没想到他好奇这个,但如果能不讨论玉容渊这个敏感沉重的话题,也不错。

“喜鹊是我十一岁刚回宫救的,养了快一年,伤好了以后就放了。”

萧玄泽算了算时间,这么说应该是在他走了以后放生的。

“你怎么没有一直养着它们?”他沉默了一下,问。

玉烟染也偏过头,冲他一笑,“当时是这么想过的,后来出了一些事,本公主就大发慈悲放了它们。”

“出了什么事?”萧玄泽跟着问。

“我病了一场,忽然生出许多感慨,觉得有些人有些东西,既然是注定要分别的,也不必在意一时半会儿的多聚,没有必要。”玉烟染的语气很淡,淡过了茶杯中的清茶。

萧玄泽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幽深旷远的眼眸不着痕迹地躲过了她的目光,没让她察觉到他一闪而过的痛心。

这个追问是很多余的,他心知肚明,玉烟染对他有天然的戒备,她对同别人谈起云泽这个人也有很大的抗拒,他不该企图让她想起那些仓促结束的回忆。

尤其是在她以为,云泽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但是偏偏,他不可抑制地想要听她再次提起这个人,想听她提起自己时,用怎样的语气,会说怎样的话,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让他无比在意。

而她的回答,也让他心中无比钝痛,他难以想象,她在他“身死”后,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萌生了不惜代价摧毁柔章的想法;她又是怀着怎样悲伤的心情,感慨注定的分别,果断放飞养了快一年的喜鹊。

他望着她的目光温柔中含着愧疚,如果玉烟染此时抬头看他一眼,一定会惊觉于这道似曾相识的目光,甚至可能就此认出了他,但她默默出神,错过了。

萧玄泽三年间历经无数事,早已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收敛所有情绪,重新变回高深莫测冷冰冰的湛王,他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以淡薄陌生的语气道:“没有注定的分别,也许有一日,分别之人还可以重聚。”

玉烟染勾着唇角,满不在乎道:“殿下,你可知,我救了这两只鸟,精心伺候了快一年,但它们飞走以后,再也没飞回来过,可见我这个恩人是被彻底遗忘了。”她摊了摊手。

可救过你的人一直记得你,从未忘过。萧玄泽望着她纯净精致的侧脸,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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