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6章(1 / 2)

加入书签

一九四七年初,付疤子的军队又驻扎在了班井的寨上。他的手下有个小头目,是他跟前的红人。他在一次吃饭时,到我母亲家里借碗,我母亲不认识他,就没有借给他,就对他说:“叔叔,对不起,我家没有多余的碗,你要得急的话,我给你去借你看行吗?”他看了看我母亲说:“没有就算了,不用去找。”然后要走。我母亲就说:“你走好,下次有了借给你。”

说实话,我母亲虽然没有文化,可是能说会道。按照我们当地人的话“鬼似包精。”

那个人没有事做的时候,就在寨上到处走。因为他是外来人,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那个人有一次走到我母亲家说:“妹子,你家好。”这个“好”字把母亲给说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个好在母亲看来比金子都要贵重,可是他们家用不了这个“好“字,也没有人那样说过,即使说了也是多余的。母亲说:“好什么,我们家穷,父亲去世了,又是外来人。”说出那些话母亲有些难过,那个人就有点好奇。

从此,那个人只要是有时间就来我母亲家坐上一会儿。他把我母亲家的人底细都搞得很清楚。母亲问他是那里人,他说是四川人。他见母亲家的房子就要倒塌了,劝母亲从新修新房,安全才有保障。母亲给他讲,只要有屋析身,有瓦遮头就是万幸了,没有能力修新房子,就是修了也不放心,毕竟是兵荒马乱的。

他见母亲这样说,点了点头,沉思良久,就对母亲说:“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和我一起做事,今后如果我们干赢了,我给你修大房子。并且保证你们一家人不再受欺负,谁现在要是欺负了你,我就去杀了他。”母亲问他是做什么事,他就说这个你先不要问,叫你干就行。母亲当时也没有多想,听说要给她修大房子,心中高兴,也就答应了。

从此他只要是有好吃的,就以借碗为名义,都会带给我母亲。而土匪强盗在也没有光顾她们家。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来给我母亲讲外面的世界和变化形式。

同年六月,他们又从外面回来。他来到了我母亲的家,看见没有别人,就对我母亲说:”我是共产党的人,是八路军,奉命提前进入军匪内部,迎接大部队的到来。你现在也是八路军的人了,就一定不可以怕死。如果我们的战争打赢了,绝对不会食言会给你修大房子。”母亲就对他说:“我不怕死,如果像现在这样活着也受欺负,迟早是个死,我决定和你干。”他又说:“为了你的安全,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对别人讲,包括你的家人亲戚。如果有坏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们会杀了你,我也逃不掉。”母亲就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他听了以后松了一口气,就又对我母亲说:“我是北方人,名叫桂革争,你们这里有个理头发的师傅也是我们的人,你今后就听他的命令。有事他会找你。”最后,他给了我母亲三根针,让我母亲做事的时候戴在右手的袖子口上,不要送别人看,包括我们的人,只能送首长看,他们自会听信你的话。如若不到万不得以,他们也不会来找你的。

母亲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是革命,也没有任何的政治目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八路军,不知道什么是共产党,她只认一个理,就是不受人欺负,今后有自己的房子住。如果当时桂革争给我母亲说一大堆的道理,我想我母亲还不会去做。

那个理头发的人是姓范还是姓方我母亲搞不太清楚。(就以范来写好了)人人见了他都称他为范代招(代招是对理头发人的一种称呼),他当时是有五十来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精瘦。我的母亲在做事的时候问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说他也是北方人,很早就参加了八路军,上级派他来湘西时,给了他新身份,还学了四川话,在这边理头发不过是身份掩饰,联络情报才是事实。他初到班井时,给保长和甲长送了钱,给伍桃子的夫人送了礼物,认了老乡然后就住下了。他对别人说自己是四川八溪人,之所以住在伍家也是方便打听情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