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爱不难为（三）（1 / 2）

他们的制服与德军不一样，脸上是由客居而生的谦虚，甚至是新奇，他们从远方来。秋晴心情未稳，仍在瞬间猜测出士兵们的身份，原来盟军已经抵达外省。她缓缓起身，抹去脸上的晶莹水珠，问起士兵，“你们要去巴黎吗？”

士兵们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我们还没接到这方面的命令。”

“命令应该很快就会下达……”秋晴低低自说。

“我们也在等，”其中一个说道，“巴黎是座美丽的城市，我做梦都想亲自去看看，不过没有命令我们不能行动。”

心里泛起轻微的失望，于是不再说什么，风吹得发丝往后扬，秋晴微眯双眼，远处山脉混沌的轮廓涨满了她的眼帘，日影一点一点倾斜，一只青鸟逆风飞翔。

秋晴继续走了段路，路上搭了程顺风车，不过那人在距离巴黎还有几公里的地方停下，调头离去——他听到了枪炮火拼的声音。

风声清越变幻，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秋晴毅然独自向前走去。这个年代的路况与几十年后相去甚远，她只认得这个标志性建筑。

临近市中心，街道阒无一人，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枪战，尸体随处可见。花砖路上多了几个丑陋的水泥石墩，上面印着清晰的坦克履痕，几只被碾死的鸽子摊在路边。秋气扫尽长空纤翳，秋晴仰面望去，铁塔巨大的基架突兀地跃入眼里。

她没发现几百米处埋伏的德军。大兵们见状又端着枪围拢上来，杀气如野兽般慢慢逼近，四周空落无藏身之处，秋晴毅然攀上铁塔，裙摆在风里轻飞一点艳丽。

有人喊道：“是个女孩！她爬到铁塔上去了！”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追上来，大兵们在铁塔下观摩了会儿随即散去，秋晴攀着冰冷的钢架，双臂布满野地荨麻的割伤，风灌满伤口，透骨侵肤的痛。一点阳光逗留在塔身，闪过针尖般的光亮，秋晴俯视，她见到了肖蒙的脸。

他也看到了她，一片光影歇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