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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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昌盛慌手慌脚地跑到耿营长的帐篷前，差点儿撞到站在门口执勤的警卫员。机警的警卫员一侧身，立刻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金昌盛的胸膛上，“什么人？”

“我，金昌盛，快闪开，让我马上去见耿营长，我发现了重大情况！”金昌盛顾不了那么多的礼节，他完全是命令的口气，没等警卫员小王作出反应，他的脑袋已经钻进了耿营长帐篷的门帘，脚尖却被小王特设的“门槛”绊了一下，他一个趔趄冲到了耿营长的地铺前，脚丫子差点儿踩到耿营长的脑袋上。

“谁？”警惕性高得几乎是睁着眼睡觉的耿二猛，刚才被警卫员小王的喊声惊醒，他抬眼看了一下跑过来的黑影，闪电般地从枕头底下取出手枪，一骨碌爬起来，顷刻间把枪口对准了金昌盛，随即高喊：“警卫员！”

“到！”警卫员小王早已从金昌盛说话的声音中辨清了来人，他恐怕耿营长不明情况让金昌盛吃了亏，急忙撩开门帘跑了进来，帐篷里的光线一下明快了许多，他瞅了瞅眼前的场面，忙喊，“营长，别开枪，别开枪，”他过去推开了耿营长的胳膊，“是金昌盛同志过来了，他发现了重大情况！

金昌盛在朦胧的光线中瞅着耿营长的举动更加慌乱了，他瞪着眼珠子瞅着黑洞洞的枪口，早把“打报告”这件事儿忘在了脑后，高声地嚷嚷，“耿营长，快起床，有重要情况！”

金昌盛让耿二猛起床简直就是一副命令的口气，目光灼灼逼人。耿二猛从金昌盛发出的气息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想，不是十万火急金昌盛不会这么鲁莽行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马上讲来！”耿二猛连睡觉都不敢脱衣裳，自己戏称囫囵滚，他边说边撩开被子，穿上鞋子，站起身来，三下五除二就整理好了军容。

金昌盛简明扼要地向耿二猛介绍了敌情和发现敌情的经过，并对自己私自离开营区买炮仗的事情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耿二猛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表明什么态度才好。他用暧昧的眼神瞅了金昌盛一眼，“你今晚擅自离营的事情以后再说，你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听候命令，我立即将这一重要情况上报给团长梁俊亭。”

耿二猛和梁俊亭二人一合计，迅速做出了战斗部署：一方面马上派人通知师部机关首长转移，一方面命令骑兵、斥候兵和炊事班的全体官兵全部紧急集合。由于大家都早早地起床等着放鞭炮，所以大家的动作特别快，几百号人前后不到五分钟就集合在了一起。梁俊亭团长作了简短的战前动员，然后和耿二猛一起带着队伍，朝着小鬼子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小鬼子大队长川崎太郎举着天皇刀冲在最前面，如入无人之地。他一边前行一边做着全歼八路军一二九师师部首长和八路军骑兵团的美梦。可是这小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次进攻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这小子个子矮矮的，胖墩墩的，脑袋和脖子差不多粗细，走路有些罗圈腿，但给人的印象强壮彪悍。他抬头看了一眼刀柄上的菊花图案，想起了天皇陛下的嘱托，“这把刀是专门用来屠杀支那人的，作为天皇陛下的武士要为天皇尽忠，刀在人在，刀去人亡。”川崎太郎是一个毫不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就更不会拿着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所以，自从他踏入冀南这片土地，他的双手就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这把刀，夺去了无数无辜者的生命。然而，眼下，他手里的这把刀很快就不属于他了，他的生命就像这把刀一样在劫难逃。

耿二猛带领骑兵团与日军一接触，马上就意识到敌人是一支劲旅，于是迅速指挥部队立刻占领了有利地形。耿二猛瞬间就瞅见了小鬼子大队长川崎太郎举着的那把天皇刀，心想，“就是你小子识相，知道老子喜欢这玩意儿，竟亲自给老子送上门来了。哈哈，都说当官的不打送礼的，可你小子是个例外，不打你恐怕你不会轻易把礼品送给老子。我曾经在金昌盛面前说过大话，今天是他送的信儿，要是不把你狗日的手中的菊花刀弄过来，今后老子在金昌盛面前还怎么抬起头来！”

“营长，那小子手里的刀不错，”金昌盛瞅着耿二猛压低了嗓门儿，用手指着川崎太郎，“啧啧，恐怕不大容易，那小子好像不是省油的灯！”

“少废话，他娘的不要刺激老子，”耿二猛瞪了金昌盛一眼，小声地嘀咕，“我要叫你瞧瞧，泰山不是垒的，黄河不是尿的，老子打仗绝对是有一套的！”他把大手在大伙面前一挥，“全部卧倒，准备射击，待敌人近了再打，要狠狠地给我打。但是，手榴弹要省着用，关键的时刻要与敌人共存亡。就是把子弹打光了，我们全部阵亡了，也要把这股敌人挡在路上。必须保证师部首长安全转移。”

呼啦啦，三百来号人，二三百匹马就地卧倒，场面非常壮观，同时也引起一阵混乱。因为乘马卧倒射击，人卧倒、马也得卧倒。有的战马训练不够，乱跑乱窜，有经验的战士就立刻把缰绳放下来缠住马的前腿，没经验的战士可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于是，老兵帮着新兵，稳住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战马，保持战场上的“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