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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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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黑金城西区

穿过了大半个城市的一行人暂时落脚在老大夫某个世侄家中。

医术精湛的老先生已检查过燕雷的病情,艾这才知道那孩子竟已因受了寒而险险变成了肺炎。急忙讨了方子请这家的女主人熬了药汤喂它喝下。可巧这名唤作杏姐的年轻女子有一子也刚刚满月不久,奶汁充足的她主动提出了愿意同时抚育燕雷,正为那孩子日后食物发愁的女孩子大喜过望地谢过了她。

至于漠轻寒背后的烫伤,伤处早已结痂。老大夫把过脉后告知已无大碍,改明儿配上两剂清热降火的汤药喝下便无事。得知艾用来紧急处理的那个古怪偏方后,他急急记了下来细细研究,口中赞叹不已。

艾右腿未愈的伤口被拆开敷上新药后重新包扎了,估计几天后伤口就会完全长拢。只是她原本雪白娇嫩的双手被烫伤后未得到及时处理,结果感染了,恰逢近段时间气温骤降血脉凝窒方未溃烂,只是掌心手指皆已红肿起来,却是又被冻伤。上药处理时痛得她直冒冷汗,用软布包着药泥裹好后,艾仍觉得伤处痛痒难当。

对于两人误食以至面色黯淡的那种有毒植物,老大夫在问清其模样后又考虑良久方才开出了解毒的方子,神色话语中却似仍没有十分的把握。

两个女孩子却毫不在乎,仗着命硬毫不迟疑地一口气把熬好的药全喝了下去。反正,情况再怎么坏也糟不过她们此刻一脸青黑的模样吧……

*****

掌灯时分

在一盏昏黄的油灯下,几个人围着粗重却结实的木桌坐成了一圈。

燕雷的低烧已退,跟着艾吃了近半个月全不合自己胃口食物的它在难得的一顿饱餐后偎着杏姐儿温暖的胸口很快就睡着了。此刻它正含着手指躺在里屋的摇篮里甜甜地做着梦。

一碟酱萝卜,一碗白水豆腐,一碗见不到油星的青菜,最后一盘蒜苗炒腊肉是桌上唯一的荤腥。主食是澄黄的玉米面窝窝头和几个蒸红薯。

“对不住啊,这些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待客,只是家里……”约莫二十出头的杏姐由于长期营养不足而微微有些青黄的端秀脸庞涨得绯红,因操劳而有些粗糙的手指不安地绞着粗布围裙,“等外子拿了工钱回来,我再去买些米给大家蒸锅白米饭。”

[原来这儿的人生活竟是这么清贫的……]

艾与漠轻寒对望一眼,向来无虞温饱的两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已马上移开眼睛笑着开解一脸歉意的女主人,“没有啊,这样子就很好了!我们最喜欢吃玉米面和红薯了!再说杏姐手艺这么好,这菜做得喷喷香,一看就知道肯定很好吃……”

杏姐神色间却依然十分困窘。古老先生不动声色地从桌下递给她一把东西——那是刚才艾硬塞给他的药材钱——冰凉微重的金属感让杏姐在回过神来后红着脸把它们又推了回来,“这些我不能要。古老您自己本也过得不容易……谢哥今天就发下这个月的月例钱了……”

“拿着罢!”老大夫眼一瞪,慈和的脸上竟也多了几分威严。理着珍爱的长须,他长长叹了口气,“我也帮不了什么大忙,这几十文就当是给鸣儿的满月洗钱吧……反正我一个孤老头子怎么着也过得下去……唉,黑金城现在的情况--”

“我回来了!”满含喜悦的声音打断了老大夫的叹息,一个穿着城门卒号衣的青年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杏儿,今天我……”

“!”盯着他的脸,绯色外衣的少女霍地站了起来,黑瞳中满是愤怒。

北风呼啸而来,自未合的门扉间涌入,吹得房内那盏微弱的火苗奄奄欲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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