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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以何为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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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历3029年,十月二十五

出云山脉接天岭摩云峰。

峰高七千六百九十一尺,孤高直峭,秀出群峦,半峰之际已有白云环绕。位处新唐皇朝最北之地。

距山脚数里时,风无争座下那匹抢来的枣红马一声悲嘶,口吐白沫地跪倒在地。他却顾不得细看,在它倒地那一瞬便已一跃而下,径直往摩云峰疾疾而行。

他本来不知摩云峰到底是在哪座山里,也好像来得太迟了些,路上已看不到同行者。可因风而来的浓烈的血腥味却成了最好的标识,让每个有心人皆能轻易地寻到他们的目的地。

已转过数道山径,风无争望见每个险要处皆是尸横遍野。死者里以各色打扮的武林中人为多,余下却俱是黑衣鬼面的鬼域之人,死时手中尚紧紧握着兵刃。一路行来,他脚下已满是鲜血。而耳中叱喝声已渐渐清晰。风无争心中一紧,绕过一块山壁掠过来时,便听得琴声琮琮,筝声尖锐,震天大喝声中却见数十道人影倒飞而回,他手臂一抖,却是已泄去冲力,轻轻接住了其中如炮弹般撞至的一人。眼前人潮急退,风无争方才瞧清眼前地貌,却见众人所处之地竟为一线绝谷,两侧崖峰如壁,遮云敝日。仅间中一线小径拾阶而上,狭仅三尺不到。

石级上伏尸处处,鲜血横流如溪水,竟是死地。血路尽头,小径中腰,立着四座宝光隐隐的白玉莲花台,其上容色妍丽的四名女子亭亭而立,云鬓雾鬟,风姿绰约。分着浅碧、绯桃、雪白、纯黑四色羽裳,手中持玉笛、洞萧、古琴、银筝四种乐器。风无争瞅得清楚,心中不由一跳,早已认出这四位无疑便是他与叶零约战之时在鬼域绿洲中见到的那几人。

她们却怎会守在这里?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风无争心中正自疑惑,却听得一句感激的话在耳边响起,回神一看,却是刚刚他救下的那人。听声音竟似有几分熟悉。风无争微一沉吟,已想起是前日在双阳城外的茶棚里见过,却是被称为二哥的那位,只此时他模样却甚是狼狈,深蓝劲装上满是灰尘血渍,原本便瘦削腊黄的脸上已是惨白,瞧来憔悴得厉害。风无争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只是刹那,口中早已淡淡问道:“这里情况怎会如此?”

抹一把脸上的汗水,黄脸二哥似也认出了风无争,知他身手卓绝,却是大喜,听得风无争如此问时,脸上神色全变成了悲愤,“大伙儿已被堵在这里三天了!就被那四个小娘们儿!”

顺着他视线,风无争望见后方山壁下坐着十余个神色委顿的人影,个个口角带血,似是已受了重伤。

“好几个兄弟们都已遭了毒手,余下的也受了伤动不得。能动手的也只有我与七弟几个了。”

“……”

“前两天有高手在,听说冲过去两批。后来便再也过不了……这四个魔女死死守在这里!”黄脸汉子脸上有愤怒更有恐惧,“我便是不知道,她们守在这里三日三夜就不会累?这还是人么?”

“……”风无争面无表情,只淡淡看着又一波人潮朝那一线天里涌了过去,里面似有暗器高手,无数飞针蝗石蜂群般铺天而下,与其下众人配合得甚是默契。眼见已攻近那四人七丈内,已有人眼中露出喜色,耳际却嗡地一震,尖锐的萧声中针石齐齐飞回,速度竟似比去的时候更快上三分。惨叫声中,已有人中招而倒。间中也有身手高超地,手中兵刃掌风一催,已挡下暗器,人便带着劲风向那吹萧的绯衣女子斩下,眼角却见那白裳女子手中琴弦一挑,便觉得整个心脉都随着她手中琴弦震动起来,琴弦轻拨,气血逆行中已齐齐倒飞而回。

“魔女,魔女啊!”黄脸二哥手指颤抖,捂着胸口只是低叫。

风无争瞳孔微缩,却轻声缓缓地道:“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能闯过这一关?”

黄脸二哥尚未说话,他身边被称作七弟地少年已叫了出来,“大侠,你这么好的身手,一定闯得过的!”

顺着他手所指,风无争便见崖壁上十余丈高处隐隐可见凹痕,“前天争斗的时候,便有两个高手自那上面踏了过去。听说从那里走的,她们只挡上一挡,便让路放了过去。”

“可咱们这么多人,哪能个个都有那么好的轻功和内力?够到这标准的,一百个中也不过二三个罢。更莫说她们还会从中偷袭,那么高摔下来,骨头也全折了……”那少年眼中却又似多了说不出的惊恐,“这两日,再想过去的二十几个人全栽在了半路上……她们是魔鬼……”他的声音渐渐尖利凄凉起来。

遥遥但见那四人淡淡看来,眼中却俱是冷淡嘲弄。

风无争暗忖,自身虽仍有旧伤未愈,一身本领本只发挥得六七分而已,但轻功素来是他所长,更经鬼域数月苦训,身手轻捷更是大胜往昔,应付这种高度应是不成问题,纵使间中被拦下,也有八成把握硬闯过去。他眼见一路惨烈,心实忧魍使此时情况,又如何再肯在这个不知何时才能彻底闯过之处耽搁?倒不如冒险一试。

心中却在暗叹,若是此时能自由使用那晶核中力量的话,那类瞬移术可不正是通行此地的最好法子……

长吸一口气虚云劲提起,全身一口真气涌动,身形轻飘飘跃起数丈,气尽处云龙大八式第一式已展开,足尖只在空中轻点,整个人已如云中飞鹤般一个轻盈转折后踏上石壁微凹处。深提一口内息,数个起落间已如覆平地般滑至山谷中段。此时那白玉莲台距他不过数丈许,清晰可见那台上四人面容苍白,神情憔悴,神色间已难掩疲惫。执笛吹箫者原本娇艳的樱唇已龟裂,嘴角鲜血隐隐,抚琴奏筝者十指指尖鲜血淋漓,竟可见白骨森森,只神彩渐黯的眼眸看过来时,仍是明澈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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