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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发事件(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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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蜿蜒环绕而上的楼梯,手指轻轻掠地红木扶手温润的触感,

鼻间荡漾起岁月的沉香;我的心头,竟也浮上了一丝丝此去经年,故人何在的慨叹。

能少来的话,必是尽量的避开这里。

我是我,哪怕给我一座金碧辉煌,华丽庄严的宫殿,也不会成为一个公主。

人,贵有自知之明。

诚贞,大抵看出了我的心事;手掌轻柔的力道,推了推我的胳膊;满眼含笑,眸光中倒映着我疲惫不堪的神色。

“又胡思乱想了?”她,沉静地笑道,带着近乎宠溺的包容:“是不是自己也不好意思了?离家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别愣神儿了,好好洗个澡,早点睡吧。我,今晚留在这儿。”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感念她的好。她之所以留在别墅里过夜,完全是为了让我睡得安心,想要陪伴我。至于她说我应该不好意思的长久离家,倒是一点都没有想过的。

三楼除了我的卧室之外,还有独立的小书房,浴室,和衣帽间。由于我喜静不喜动,不大参加体育锻炼,房子装好之后,特意留了一间“运动房”;里面摆放着跑步机。事实上,我很少进出这个房间;那些运动器械在我这边,长久的怀才不遇,怎么看都是装饰的作用大于实际的用途。

弟弟为我设想得非常周到,这份细心,是在其他男性身上鲜有见到的。即便,是他平时在工作上,生活中,换作别的任何一个人;亦是绝无仅有的。然而,他把这唯一所有的细腻心思,似乎全部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中充满了感恩:他为我,想的,做的太多了。我,能回报的,少之又少。

数月未踏入的卧室,依旧保持着原本一尘不染的样子。淡紫缀花的窗帘,安逸自在地飘荡在落地大窗前;满室明亮的灯火,照着一个晚归的人。

静夜里,清凉又散发着青草香味的晚风,扑面而来;有着舒缓神经的效果。一下子,让人觉得心神舒畅。

诚贞,走了过去,关上了窗子。

“夜里风凉,还是小心点儿,不要着凉喽……。”她,浅浅轻笑着,嘱咐道。边说着,边走进浴室的那道门:“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今天,你太累了。”

我不说话,只是微笑着;习惯了听她的安排。

落地窗旁的梳妆台上,罗列是一排不明其意,缀着外文标牌的化妆品。我猜其中一定有韩国的,泰国的,或者是法国的。瓶瓶罐罐,造型要多抽象,有多抽象;常人无法企及的审美。

他,应该知道的吧,我用不到这些。

采扬和我说过,这间卧房中,就是最不起眼的家具:一个床头柜,一个古典的弯腿妆凳;都是大费周章来自意大利的原装进口。弟,为了布置我的香闺,可谓是煞费苦心;近千万的花费,只为了打造一间豪华,考究的用来睡觉的地方。想想,有点不可思议。

我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也深知他对我的不遗余力;但我,不能赞同他的做法。

毕竟,他今年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现在,便开始挥金如土,未免太早了些,也太过张扬。

于我这个榆木脑袋的思维来想,沉醉于穷奢极侈,纸醉金迷的生活,一旦失了控,便是衰落消亡的序曲。酒林肉池,烛火煮饭;前人无数的例子,无一不是在验证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弟会不会相信,我是信的。

诚贞,放好了洗澡水。浴室里,点上了熏衣草的香熏。

也不知是因为我真的太累了,还是氤氲着淡淡香味的环境,令我彻底放轻了身心的缘故;等到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自己已经昏昏欲睡,眼皮都懒得再动了。

在这种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诚贞还是半强迫式的打破人体的生理极限,打开口腔,给我灌下一杯温牛奶。天知道,我是带着置之死地的心情,咽下那些液体的。低脂低糖的指定牌子,熟悉的味道。她记得,我若喝了别的牌子的牛奶,会胃痛。

不得不承认:有时,诚贞无微不至的照顾,体帖周到的用心;对我,是一种温柔的酷刑。受刑的人,没有丝毫办法,连一声抗议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诚贞,肯定是猜不到我竟是这样想的。如果她知道了,大概会感到很受伤吧?她的关怀备至,心心念念,给了我这么一个不知好歹,没心没肺的家伙,真真可怜。

直到跌入无尽的睡乡之中,我还在替诚贞感到不值。

半梦沉酣,一枕黄粱。

不知睡了有多久,迷迷蒙蒙的总觉得眼前有个身影在晃动,有个人,轻手轻脚地在拉着我的被角。

是谁?谁在那里?是梦吗?

轻眠的我,神经过敏般地,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双深沉又深邃的眼眸,明亮而专注地在看着我。我单薄,又略显清瘦的身子,笼罩在他高大,健朗的身影里,像一朵弱不禁风的小花,需要他的保护。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冽,严肃;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洋。

在他面前,我永远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没有自信,没有底气,可怜巴巴。

这个人,是我的大哥,杜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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