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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 章 窥伺(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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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诱惑的唯一方式:是臣服于诱惑。

我,与自己的本能,一边和解,一边对峙,相爱相杀。抗议无效,挣扎脱力;只有俯首称臣。

因此,后半夜:我,不停地处辗转反侧,无法成眠状态。

第二天早上,想当然的,我起得很晚。等来到楼下餐厅,已经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苑扬波,早已让采扬派车给送回去了。

明知道,采扬并没有发现昨晚,我略显龌龊的“听墙根儿”行为。自己,仍然做贼心虚似的,不敢正眼看他。最是,在他给我夹菜,盛饭之时,总会不能自已联想到,他上瞒下骗,偷偷给我喂药的事实。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

对于,他夹到我碗中的食物,味同嚼蜡般吞咽的同时;又时刻感到如鲠在喉。

我想:我与他之间,还是有了一些芥蒂的。

不想去责备他,不想去猜忌他;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很小人地对自己煽动着负面的情绪——你,便真的相信,他是纯洁无辜的吗?他,没有个人的险恶用心吗?如果真是为你好,你的记忆,你过往的人生,又去了哪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也许会让你维持表面上的健康;可是当初,谁,又是造成你精神错乱的始作俑者呢?

自闭。

那时常闪现在梦境中的儿时面貌:你,是一个笑得天真浪漫,无忧无虑的孩子。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天生的“自闭症”儿童。直到,那些至关重要的记忆,在幽深的时光里被无限期的深埋,屏蔽;你才变成了现在的你。一个,你全然陌生的,得花费全身精力,一往无前的果敢,去重新接受,并且去认知的自己。

被毁灭性的,强行格式化的记忆,到底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呢?

弟弟,瞧着我一副三心二意,萎靡不振的神游之态;面上浮现出一层暗自忧忡的神色。

他很紧张地追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自是不能实言相告,只得推说,晚上大约受了凉,有点不太舒服而已。为了这个临时编凑,信口胡诌的借口,采扬又兴师动众地折腾了一趟,我家的私人医生;还有,家里做工的阿姨。

私人医生,皱着眉头,脸憋得像是得了便秘一样;绞尽脑汁给我检查了半天,也没瞧出我哪里像是着凉了。我知他是无故受累,自觉理亏,全程低眉顺眼,配合得很,内心觉得自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医生,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重点强调了一遍,我的体质适合清淡一些的饮食为佳;又以免疫力较低为由,开了一大堆维生素。这些,维生素123456,属营养型的保健食品,不但可以补充营养素,而且还能让人吃饱。我,倒是自有主意:除了口味有点外之怪,埋在花土里沤肥,是不错的。

为了体恤人家的不易,我很乐意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送走了私人医生,吩咐了阿姨要特别注意的各项事宜;见我精神头尚好,弟,也要回公司,忙他的工作了。

这几天,采扬已是非常难得的享受了他的假期。虽然,没有去任何风景宜人的度假胜地,只是陪着我烟火人间,柴米油盐,地过了一段相对安宁,惬意的普通居家生活。而,我们俩个人,内心之中俱是十分的满足和快乐。

从采扬,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可以读得出来:他对这样的生活,意犹未尽。

但,偏是我们,都有这番觉悟:安逸,且美好的平凡生活,我们只能品尝,只能拿作偶尔的消遣;无法,成为常态。

因为,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采扬,又要东奔西走,各处出差。家,永远是他,一个短暂的休息站。

我,对着他,大大地绽开了笑容,“你去忙你的去吧……。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睡眠与死亡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中间隔着一条并不分明的界线。据说,只有幸运的人,只有那些平生积善,积德之辈;才能有幸在入睡的间隙,魂归冥曹,得了善终。从此,了无牵挂,了却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

人睡,如小死。

天大的事,睡醒一觉,都会变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人,没有必要害怕黑暗;黑暗,对于渺小的人类而言,是有强大的治愈功能的。

“记得,每晚睡前喝温牛奶。”采扬,眉毛半弯,笑眼眯眯,乐得人畜无害。

“好。我记下了。”

心,不可自抑地“咯噔”颤栗了一下下……。我,仍然笑得若无其事,口头上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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