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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主海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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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案已结案,蒲净并无在刑署多留的必要,可商雨辰不让他去别处,刑署的侦查官也舍不得他。次日点卯时,蒲净隐隐透露请辞的意向,霍卿舍不得,连廖华和柳焕煜都出言挽留。

蒲净只当他们是官场奉承往来,并未挂在心上。回到桌案旁,唤来两位小吏:“前几日托二位打探蔡耕耘的去向,为何不来复命?”

两小吏以为狐妖一案已水落石出,蒲净定不会再追问,不由傻站在原地。其中一个反应快的赶紧解释:“当日回来后,大人您已经和廖长官去捉拿人犯,拿了犯人回来后见大人疲惫,下官等未敢打扰。”

蒲净嗯了一声,没继续追究,“情有可原,把查到的情况说说吧。”

小吏取来记录用的册簿,“据多名同乡称,这个蔡家平素不怎么和大伙打交道,很多村民是出事后才听说这个蔡家的,根本和他们家不熟。蔡耕耘死后不久,这家人又很快搬走了……”说到这里顿住,面色犹豫。

蒲净问:“怎么了?”

小吏支吾道:“据说,出事后好几日蔡家都在闹鬼,半夜有狐狸闯进来……”

蒲净道:“狐狸有什么好怕,木系法术练得好,操控狐狸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活人变狐狸。”说到这儿愣了一下。

小吏道:“蒲长官,咱沁灵会木系法术的人不多,那些个学府的师长当时也遭过排查,可找不到证据啊。”

蒲净沉吟片刻:“辛苦二位了,先忙吧。”

遣散小吏,蒲净犹豫片刻,找到霍卿:“狐妖案的卷宗,可否再调出来看看?”

霍卿皱了皱眉:“可以。只是,此案已结,若提出再查,则是对先前的结果不满,须要给上面说个理由才行。”

蒲净其实对此案的记录已经能信手拈来,方才要卷宗只是为引出下面的话:“也罢。霍长官还记得谷凡吧,就是那个死在结界边上的学子。他母亲现在何处?”

霍卿道:“应该尚在金陵,我能弄到地址。怎么,蒲兄想私访?”

蒲净点头:“明日起,我想告假两日。”

霍卿应了,待他道谢要走时,忽然唤住他:“蒲兄,此案劳你费神了。容我多嘴一句,寻找凶手需知作案动机,寻找作案动机需知作案受益者。”

蒲净谢过霍卿,行礼告退。

蒲净邀祝融一同私访死者亲人,主要原因是路途荒僻,又不方便惊动商雨辰将自己的巫禁拆下,只得靠祝融带他飞。

谷凡的母亲与小妹住在金陵城内,儿子遇害后,为讨回公道,谷母在大街上举牌子跪着痛斥金陵学府包庇议员之子郭诩、金陵刑署渎职的壮举广为流传,被百姓称为仗义母亲。后来听说谷凡是被狐妖害死,亦不甘心,可一来二去被折腾得心力交瘁,没有继续查下去。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听蒲净与祝融道明来意,小姑娘愣了愣,跑回屋大喊:“娘——娘——”

谷凡的母亲在女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出来,是个形容瘦削的妇人,面上看着像三四十的模样,头发却白得像六十岁老太太,皮肤暗淡如荞麦面,整个人承担了超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

蒲净带着安抚的神情迎上,谷母上前几步,扑通在他面前跪下:“大人,我儿一向是个好孩子,同窗们哪个不夸哪个不爱,求您明察此案,为我儿做主,民妇这条命给你都成!”

蒲净和祝融将他扶到屋内,安慰几句,蒲净道:“令郎生前的遗物,可否让我等一看?”

谷凡的母亲很配合,将二人引到儿子的房间。屋内光线明亮,桌案、书架、床榻及几个竹箱子。桌面上并未落灰,蒲净心坎软了软,想来谷母在儿子死后,时常到这间房清扫,睹物思人。

蒲净扫了眼书柜,多是课本一类。又翻竹箱,有些纸张笔砚,多无关紧要。再翻另一只,有一枚小小的银徽,是街边花点银鱼就能买到的仿品,算法器的一种,但并不具有公职人员的权限。另有星玉髓几块,男孩子爱的小玩具,并无稀奇之处。祝融扫了一眼,觉得这孩子生前玩具少得可悲。

再翻衣物,实在没什么线索。谷凡的母亲和小妹在旁默默候着,蒲净觉得翻死者遗物多有不敬,心里有些愧疚,硬着头皮去书架上取书,看能否有头绪。

“夫人可否记得,令郎最后一次与你见面是何时?可曾透露过什么?”

谷凡的母亲道:“他说要去一位朋友家……就是那个郭诩!”说着拭泪,“就在我儿遇害的前一日下午,说是两个人一起研究法术。”

蒲净惊讶:“他见了郭诩?”卷宗上怎么没提过疑犯这么重要的线索?

谷母点头,蒲净道:“我记得令郎是在三月下旬第一日清晨在学府被发现遇害。他去找郭诩是中旬末最后一日下午吧。”

谷母道:“是。平日孩子住在学府里,只有旬末最后三日可以回家。当时他说去找郭诩,晚上直接回学府,我还叮嘱他早点回去……”

蒲净将课本放回书架,突然瞥见谷凡的笔筒深处有个圆柱形的东西,因为较为短小,刚才搜查时没注意。蒲净用两指将东西夹出来,这物件他并不陌生,是寄信用的贝壳制邮筒。

多数邮筒是从驿站买的,贝壳是最便宜的一种。蒲净打开,从中取出一张卷纸,展开看,抬头写到:凰主海安。

祝融在他旁边站着,心道什么凰主,这名字起得忒像邪教头子。蒲净继续往下读:“……鄙人已成功打通郭云鹤之子,今日于郭云鹤住处发现伪造鱼钱贝钱数箱,桶底有鱼钱贝钱各两枚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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