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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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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菱正在厢房收拾皎皎换下来的衣物首饰,整理完毕后并未急着走。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件粗布衣服,套在绿衣之上,将裙子都掖在腰间,又掏出一套衲袍穿好,俨然一副小厮打扮。好在她身量瘦小,穿了三层外衣也不觉得臃肿。随后她又将丫髻中的插花取下,用布带绑好头发,拿出香粉黛螺在脸上涂涂画画。片刻之后,那个白嫩的小婢女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黑黑的总角少年。

绿菱在铜镜前照了又照,没看出什么明显的破绽,呼了一口气。她从皎皎的首饰中拿出几样最不起眼的东西,塞进前襟里。想了一下,又把梳好的头发拆开,拿出一个琥珀吊坠,一副珍珠耳环藏进束发里。她紧了紧头发,把包袱整整齐齐的放在铜镜前,然后出了门,沿着墙角往外走。索幸一路都没碰见人,绿菱小跑到来时的角门不远处,深吸了口气,剁着步向门口走去。

看门的老头站在门口,正吃着花生米。今日园中宴客,总有些小厮婢女进进出出。老头斜着眼瞟了瞟绿菱,也没多问就放她出去了。出了门,绿菱还是不急不忙的走着,直到走入一个拐角,再也看不门口时才狂奔起来。

路的尽头,一辆骡车在那里等着。车夫看见绿菱跑过来,不由得抱怨等得时间太久。绿菱掏出一块碎银抛给车夫,径直钻入车中。车夫喜滋滋的一甩鞭,骡车晃晃悠悠的朝着大运河渡口而去。

当绿菱从骡车里钻出站在渡口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那套粗布麻衣,背上背着包袱,臂上还套着孝布。她看着过往的商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渡口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偶尔有人朝这个呆呆傻傻的少年看上一眼,又赶紧忙自己的活路。

“这位小哥,让一让呢,让一让。”一个脚夫挑着担子从她身边经过,担子里不知装的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晃晃悠悠。“可别碰着你,再掉河里去。”

脚夫的声音将绿菱飘忽的大脑拉了回来。绿菱意识到自己这样站在河边太引人注意,便走到一个卖茶水的摊子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茶,边喝边打听今日的北上的商船。得尽快离开这里,天香苑现在不知道自己跑了,但也瞒不了多久。

西园里,皎皎有些心不在焉。

绿菱一直没有出现,怕是逃跑了吧,怪不得收拾了那么大一个包袱。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被抓回来有她好受的。要真跑了也好,那丫头一天比一天水灵,身量再张开点,或许还能把自己比下去。但她总归是跟自己出来的,免不得会被季三娘给脸色看,日子难过几日。

想着这些,皎皎行酒令时便犯了好几回错,被罚了几杯。

“皎娘子如此心猿意马是否因为身在三郎旁边呐?”有人打趣道。

肖景宇也有些心猿意马,手指间的滑腻一直未能散去,恨不得搂进怀里狠狠的揉搓几下。眼看酒过三巡,他再也忍不住了。

“皎娘子,可不能光自己偷着乐。今日得见如意郎君,可否给我这个媒人派些利息?”

“衙内惯会拿皎皎说笑,奴能有什么好东西是肖衙内没有的?”

“既如此,何不再派个美人到我身边,左拥右抱才不辜负如此美景呐。”肖景宇边说边向皎皎眨眼。

皎皎见他这样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要想找个借口蒙混过去又怕肖景宇误会自己故意,只得说道:“劳衙内记挂,绿菱可真是个不上道的,这会儿人影子不见一个,也不知乱走到哪里了,我正着急呢,可否请衙内人派几个人帮着找找?”

肖景宇看皎皎脸上的神色不似做假,招手叫了几个小厮吩咐下去各处查找。皎皎看陈从云脸色,觉得他毫不在意,又暗自庆幸没有因此破了兴致。于是又舞了一曲,一时间交杯换盏气氛更加热烈。

天香苑里,老鸨季三娘正咬牙切齿发号司令:“给我找,城门码头,各个地方都要打听清楚了,这小贱蹄子,看我不把她给打死。翅膀还没硬呢,就想飞了,我呸!”

也不怪老鸨如此心气不顺,这绿菱是她刚接手天香苑时就买来的。当初在一堆面黄肌瘦畏畏缩缩的丫头里一眼就相中了她,相貌自是不用说,难得的是一身细皮嫩肉,皮肤好的紧,跟豆腐一般。连她都爱不释手,每每见了都忍不住要摸上几把,更别说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一直都是按行首的要求来调/教。8年过去了,要不是她葵水为未至,眼看就能挂牌接客。为此她还一狠心请了一名妇科圣手,开了好些个滋阴补肾的良药,一天两顿的补着。又把她调到皎皎身边,带着见见世面,听说小蹄子赏钱得了不少,怪不得敢跑。这一个月来已经有好几拨人跟她打听绿菱开/苞身价,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门儿都没有。找回来先抽一顿,吊着饿她3天。老鸨这么想着,手中捏着一张绣花帕子绞来绞去,都快烂了 。自己还是太心善了,管她来没来葵水,找回来就接客去!

绿菱此时正在码头的茶棚里正跟老板哭诉着自己心酸的身世:“阿爷早就没了,今年阿娘也去了。那些人欺负我年幼,把我家中财产全都霸了去。我大哥本是在京都跟人做生意,去年回来后说要出海,这就没了消息。我想着怎么也得把大哥寻到,他还不知道母亲过世了。”

茶棚老板在此开了几十年的摊子,虽是小本生意,但每天人来人往的也经过不少事。心说,这出海风险高,一年多没消息,说不定人早就死了,寻不到了。见绿菱哭的凄惨,他也不好再说伤心的话,也跟着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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