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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往事越十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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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伸此时已年近九十,子孙虽然众多,唯独张简寿脾气最是暴烈,兄弟子侄早都怕他一言不合便即动手,心中都已做了准备,眼见他身往前冲,四人也跟着冲上来,却是将他拦腰抱住,饶是如此这四人也被他生生拖出丈余方才立定。张简会道“孝诚、孝义、孝文、孝武,你们退下吧。”他四人只得听从长辈吩咐,依次退下。其实张简会这一辈中不少兄长已经先于父亲故去,剩下也都年纪太大,出入不便,他算是这一代中主持大局者,张简寿性格虽急却颇忌惮兄长,一甩手也跟着退了回去。张简会冲陈师傅道“你口口声声只说我张家如何,你们到这儿又是为了什么?”陈师傅涨红脸道“我……我其实不该来……”有些人认识陈师傅知道他二十岁便开始闯荡江湖,二十二岁随关西武林前辈一同斩奸锄邪,在关西闯出一番名号,不料他这样成名已久的人物,说话竟扭捏起来。他身旁一个女子却抢道“说便说,又有什么开不得口的?他本不愿意来,是老娘硬把他喊来的。”张简会见这女子性格豪爽,泼辣飒厉,倒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劲头,只是不识得这人,只是微笑道“原来如此,这也没什么开不得口的。”那女子却道“老陈这人脸皮子薄,刚才这个瘦老儿说的当年那件事就是和老娘做的。我二人偷偷有了娃娃,我家里管事的堂伯怕坏了家祖名声,竟将我那无辜的孩儿杀了,于是我给他一家下了毒,让他们都去陪着我孩儿了。”她说话本就极快,大家还未反应过来便听他讲这几句话全都讲了出来。陈师傅脸色通红,顿足道“如此陈年旧事,还说来作甚?!”林泉看这女子也就四十来岁,虽不如姬珊瑚那般美艳端庄,却也算不得丑,但听她说毒死堂伯一家如此轻描淡写,心中极是不喜,低声对徐行和马无迹道“这个女子看上去娇娇弱弱,没想到真是好狠毒的心,竟将堂伯一家全都毒死了。”徐行道“狠心之人亦有可怜之处。”马无迹愣愣看着徐行,也跟着喃喃道“狠心之人亦有可怜之处……狠心之人亦有可怜之处……”林泉却在他臂上一撞,道“你怎么了,被鬼迷了心窍了?”马无迹俯身在她耳边道“这人叫‘食子大虫’于青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她却是个食子的母老虎,可知这人有多狠毒。”林泉却道“她的孩子是被堂伯杀死的,不是她自己……”想到此处不知是想到自己父母亲人,还是同情于青桐,竟再也说不下去了。马无迹也是暗暗点头,心中若有所思。于青桐对陈师傅叫道“老陈你替我挡了十年的灾了,今天我于青桐便将真相说出来,是死是生我也随你啦。”任伯双刚才对陈师傅所说不过也是道听途说而已,对其半是奉承半是刺激的说将出来,不料竟听了个正说全本,心中也是哭笑不得。人群中却抢出三人,其中一位大喊道“丁青桐,原来老族长是你害死的,走,和我们回族里受刑去!”陈师傅身子一闪挡在于青桐身前,听他咬牙切齿道“你们想怎地?!”于青桐却道“丁秀城,论辈分你们三个还得叫我一声姑姑吧?怎么就这么没礼貌,也是族里定的规矩?”丁秀城道“你……你早被逐出了丁家,哪还有什么辈分可言!”于青桐大笑道“你说的不错!既然我早已不姓丁了,你丁家的刑罚跟我有何关系!我现在叫于青桐,丁字多一横的那个于,我就是要给姓丁的脖子上架一把刀,让你谁都不得安稳!”说到后来,声声凄厉,夹杂着无休止的大笑,让人不寒而栗。丁秀城慌忙道“你……你……好,今天我便看看你能把我姓丁的怎地!”拿出一只判官笔,站定了门户。陈师傅长刀出鞘,厉声道“就凭你?你们要动她,得先过了我这关!”于青桐笑声乍停,凄声对陈师傅道“老陈若你当年能有如此气魄,咱们的孩儿又怎会死于奸贼之手?若你有胆量向我族内提亲,咱俩又何必偷偷生了孩子?”声音犹如鬼怪夜啼,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旁边树上又有树叶款款落下,犹似被她声音惊扰,再难在树上留着一般。陈师傅听了他话,眼中泪水猛然决堤,整个人犹如瘫软一般坐在地上,手上失力,长刀也掉到地上,丁秀城眼见机会难得,一转判官笔直向陈师傅头顶刺来,陈师傅仍是瘫坐于地,浑然不觉。于青桐一声惊呼,伸手去拉他却已然来不及,慌乱间闭起双目,不敢再看,听得“嗤嗤”两声,她才缓缓睁开眼来,只见丁秀城判官笔已刺入陈师傅头皮,陈师傅依然席地大哭,再看丁秀城全身僵住,马无迹正站在他身前,听得他道“陇右丁家的后生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关内陇右丁家与江南林家、青州徐家、荆州楚家并称中原四大世家,各以判官笔认穴打穴、暗器、剑法、刀法闻名江湖,群豪见马无迹对丁秀城这世家子弟竟似教育晚辈一般,忍俊不禁,又觉大是不妥,赶紧收了笑声。又听马无迹正色道“既然大家认了我们做盟主,便要听盟主吩咐,此时还在内斗,意欲何为?我可不管你是丁家还是什么家,再不听话的就给老子滚回家。”群豪正欲呼喊一阵壮壮士气,也算奉迎奉迎盟主,但又想到他话中将名门世家得罪个遍,又不便喝彩,只得作罢。另外两个丁家子弟将丁秀城穴道解开,丁秀城自觉毫无颜面,又退回到人群中去。幽州众人自然乐得见群豪内斗,眼见此节已过,张简会道“连四大世家的人到了,我们这面子还真是不小。对了,于女侠,陈师傅既是被你拉来,那你又是为何而来?”于青桐用手捂住陈师傅头顶伤处,惨然笑道“十年前我众叛亲离,无依无靠,我便想到去劫镖,哪知我功夫不够,却败在镖师手下。他非但没有伤我,还问清我原委后给了我一大笔银子。如今他出了事,我该不该来为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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