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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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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房出来再穿过走廊就是排屋里大楼梯的顶端,能直接看到楼下,因为大家这个时候都在训练所以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周远星在楼梯尽头的平台上站定,扶着栏杆等季凉出来。

季凉的脚步有些拖沓,也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下意识有些逃避某些事情,周远星不得不承认他在看到季凉脸上表情的瞬间感觉心里酸软,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改变主意。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周远星说着转过身来,他表情严肃,这让季凉觉得比他冲着自己怒吼的时候还要可怕。

季凉很微弱地点了点头,他这两天想了很多也后悔了很多,自己那天的回答虽然并不是真心话,但至少那句话说完之后他们都有了一个彼此冷静下来的空间。

“那天说的话我向你道歉,”周远星的语气放软了一些,他很认真也很诚恳,“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不会歧视你,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季凉有些意外地望着他。

“还有我做的事情,不管起初的原因是什么,都算我欠你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周远星还是觉得自己脸上发烧,声音更弱了许多,“你希望什么样的补偿都可以开口。”

季凉把头低了下去,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直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很缓慢很轻地说:“没什么。”

周远星没有再说话,他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别扭,这明明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这样的决定对所有人都有利无害,但他就是感觉很奇怪,像是刚才那两句话说出口,就主动放弃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那就好。”他最后只能莫名其妙地说了这样的内容,也许是他的语气听上去非常动摇,在他说完之后,季凉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确穿的太多了,白皙的额头上有一些湿润,脸颊微微泛红,但眼睛里的神色却坚定了许多:“反正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表情让周远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非常清晰地意识到季凉的年纪比自己要大许多,他的情绪和语气都坚定的无懈可击,他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与自己心里一样的痛苦,但这并不让他意外,毕竟季凉早就说过,他或许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这样的认知让周远星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冷下去了,于是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回机房训练去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之后,季凉所有坚定的表情就像是沉入水底的薄冰一般消失,他用颤抖的手指拉扯了一下自己像是绞绳一样让他快要窒息的衣领,然后叹出一口长而痛苦的空气。

他不是没有料到周远星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就算已经猜到了已经做过了心里建设,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一瞬间几乎要原地跪坐下去。礼拜五在从酒宴回来的路上他才第一次确定了自己对于那个少年的感情,然而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后他就又要劝服自己放弃这一切。

那一晚是开始那一晚也是终结,季凉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要说比这个还要凄惨比这个还要绝望的境地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但他从来不知道两句话能伤人到这个地步,那一天周远星摔门而去之后他一动不动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脑子里像是一张纸般空白,他的人生从来不顺利,他的命运总是充满各种磨难各种困苦,但他还没有这么无助过,他悲观又害怕,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甚至发现自己在想象周远星把那件事告诉战队,自己惨遭开除的样子。

他这几天几乎一分钟都没有睡着,今天一早准备出门的时候又发现脖子上周远星咬过的痕迹还在,这种明显属于人的齿印没办法解释,季凉只能又把冬天的衣服翻出来,找了一件最薄的穿上。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热的有点受不了,袖子都不敢挽,因为胳膊肘上也有差不多的痕迹。

他心里不觉得委屈也并不怪周远星,事出有因是他先去撩拨对方的,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活该,周远星愿意低声下气来道歉,实际上就已经能算作奇迹的一种了。

只是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季凉感到轻松,那个少年做的越多做的越好,也无非只是让他越来越痛苦罢了。

——

四月底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放了小学期结束后的短假,徐泽悠因为论文被打回来修改所以在图书馆泡了好几天,不过他每次学期内的短假长假都不会回家,有功课就在图书馆或者琴房,没有就在宿舍打单子,因为他没有钱出去玩又没有女朋友,家里也比较远,所以总是独自一人留守在学校。

等到论文差不多改好,徐泽悠想着去找周远晨一起网吧放松一下,结果收拾了书包还没来得及给周远晨打电话,就接到了姜梵的微信。

那位从来不懂得客气的大爷一开口就是让徐泽悠给他送书稿,说是一个室内乐的学长写了要发表的硕士论文,需要姜梵过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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