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2）

姜梵一看到他就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回事儿？”

徐泽悠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声音颤抖：“啊？”

“我说姜楚，”姜梵平日高冷又疏离，很少有这种外露的情绪，他的语气有些急躁，徐泽悠听得出来他很愤怒，“你怎么又跟他在一块？”

徐泽悠一时间没明白这个“又”从何而起，他的确跟姜楚出去玩过很多次，但是没有姜梵会知道的道理，同时他也理解不了姜梵的愤怒到底从何而来，如果仅仅只是说他不喜欢自己的弟弟，那又何必对自己发火呢？

“我……我帮姜楚先生录新专辑的合音，”徐泽悠乖乖说实话，“他之前说合唱组少了一个男高，所以拜托我去帮忙。”

“帮忙？”姜梵的脸色没有任何缓和，他站在门边似信非信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学生，“你相信‘梦魇’会缺和音？”

徐泽悠不敢说话了，这个气氛简直前所未有的恐怖，而姜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强硬徐泽悠看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于是又稍微放柔了声音说：“你如果缺钱，我给你找一个钢琴家教的活儿。姜楚那里你不要去了。”

“我不是缺钱！”徐泽悠在那个瞬间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无比悲愤，他家境不好也的确很多自卑，但是哪怕姜楚没有承诺任何报酬他也希望能够碰触到那个依靠音乐闪闪发光的人们的世界，那是他从很小就艰难维系着的一个梦，所以哪怕是仅仅作为一个背景铺垫的和音他也开心极了，他期待着能够最终把那个印着自己一个非常渺小名字的CD带回家给父母看看，告诉他们这些年支持自己考音乐学院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他从来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脆弱的人，然而被姜梵只是一句话刺痛，竟然有滚烫的泪水迅速在眼眶里聚积起来，刹那间就要连串地滚落。他悲愤中又觉得丢人，于是猛地推了姜梵一把让他从门边让开，然后冲进客房里重重关上了门。

姜梵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那个唯唯诺诺的学生这样说话的样子也未曾见过他眼眶湿润表情这样委屈，他心里迟缓地感觉到一阵钝痛，他了解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问题但真的要说具体哪里出了问题又好像说不清楚，这个时候要再敲门显然徐泽悠也不可能理他，于是无奈地在原地站了半分钟，转头下楼去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姜楚居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向上看着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神色就像是在等着他下来一样，姜梵看着那张神似自己的面孔露出这样的神色更是不快，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转头就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啧，老哥你这样可不行啊。”然而姜楚从来都是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他显然听到或者猜到了姜梵与徐泽悠的对话，居然还指手画脚了起来。

姜梵果然转回头来，这一次他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饰，狭长双眼中目光如同匕首一般锋利：“我说没说过让你离他远一点？”

“不对不对，”姜楚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摆了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的原话是‘我的学生跟他们不一样’，但你没说我不能带着徐泽悠去录音。”

姜梵快步走下楼梯来望着自己弟弟的脸：“那好我现在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跟蓝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许再接触他。”

姜楚却在他这样逼视的目光中笑了：“哥，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对徐泽悠有什么意图吧？”

“没有最好。”姜梵冷笑，说罢转身就走。

“这么多年你总是喜欢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姜楚在他身后说，这一次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看来这一次也没有意外。”

姜梵脚步微微停顿却并不回答，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徐泽悠便不见了，餐桌旁只有姜楚一个人在吃煎蛋，姜梵在楼梯上站了几秒钟，忍不住出声问：“就你一个人？”

姜楚嘴里还都是鸡蛋，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徐泽悠呢？”

姜楚玩味地看了胞兄一眼，故意慢吞吞地擦了擦嘴巴才回答道：“他走了啊，你不是不让他跟我去音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