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天上掉下个红绣球（1 / 2）

出南阳之后，公孙童因为顺道也跟着一起。

至于方天赐，对那晚之事只字不提，不敢提也羞于提。

另外丁长舒对方天赐的态度似乎从那晚后就开始冷落下来，像是回到情蛊之前，冷漠，疏离，叫人不寒而栗。

方天赐也再也不自讨没趣，尽力履行他那句再也不碰他的誓言。

至于丁长舒为何对他的态度大变，方天赐也不是没想过，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也不敢去问，甚至与他并肩同行的胆气都没有，只能没完没了的跟公孙童和宗雪唠嗑。

公孙童似乎也没了南阳时的神秘，反倒十分亲和有耐性，一道上天文地理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是信手拈来，叫方天赐佩服不已。

当然，能同丁长舒搭上话的也就只有公孙童一人了，俩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多了一个身体孱弱的公孙童，几人的行程生生慢了下来，原本三天的路程生生走了六日，一路上春光大好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倒也自在惬意。

过了襄阳再行个几百里地便是辰州，越是靠近苗疆，方天赐越是兴奋，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能借着情蛊跟丁长舒缓和一下关系，照现在看来，实在是有些难度。

再加上那晚不清不楚的一通亲昵，俩人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不如早日解了蛊老死不相往来的好。

襄阳城一如传闻中的那般热闹，五步一店三步一铺，卖什么的都有，更有些方天赐听过没有见过的地方玩意儿。

一同在穷乡僻壤的野外转悠了许久日子，公孙童便提出要分道扬镳，于是决定在襄阳城好好吃上一顿算是道别。

正想着去吃些什么，街上的人流忽然躁动起来，许多百姓叫叫咧咧的朝一个方向涌，方天赐颇为好奇，他拉住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这位大哥，你们急急忙忙的是要赶去做什么？”

那大哥皮肤黝黑眼神精亮，神采飞扬道。

“汪家的莹小姐抛绣球招亲，绣球落谁手里谁就是汪家的乘龙快婿！啊，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抢绣球了……”那人不等说完便张牙舞爪的去了。

“怎么到哪儿都有稀奇事发生。”方天赐对抛绣球招亲这事颇有兴趣，“也不知汪家小姐是个什么模样……”

他习惯性的去捉丁长舒的袖子，一脸哀求道:“丁策，我们也去看看吧……好热闹的样子……”

丁长舒稍用力便将袖子从他手中扯了出来，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虽然过去好几天，方天赐还是没能习惯这样的他，冷酷的，冷漠的，不近人情的。

然而偏偏这才是方天赐心中熟悉的丁长舒。

仔细想想，情蛊以后，丁长舒仿佛变了一个人，温柔的，耐心的，几近陌生的。

被他拒绝之后，方天赐只是愣了一刹，从最初的摸不着头脑到随即释怀不过眨了几眼的功夫。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保持距离，再也不碰不是么？可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双多事的狗爪子。

强忍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讪讪的收回手，忍不住埋怨：

“不去就不去，凶什么凶——”

公孙童同丁长舒并肩站着，见方天赐模样好笑的紧，明明想去却又忌惮丁长舒。

她柔声道:“舒公子，抛绣球招亲这事我也是头次遇上，颇为好奇，不如去看看？”

丁长舒迟疑一阵，才低声应道，“好。”

方天赐一下就乐了，蹦跶的像个孩子，他朝公孙童眨眨眼，脸上笑开了花，“还是童童你最好！”

公孙童一笑置之。

绣楼就在不远处，五人牵着马踱步一会儿便到。

楼下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老少爷们，旁边的桥上，墩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五人牵着马也挤不进人群，便在人群最后的台阶上看着。

方天赐兴致极高，他也是头次碰到抛绣球这等趣事，不过，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这汪家小姐的长相。

一想到貌美女子，方天赐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沈初荷——当初碧云阙的凌烟姑娘，那怎一个美字了得，可真叫一个花容月貌人间尤物，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几乎可以满足男人对女人的所有幻想。

方天赐问公孙童，“童童，你说这汪家小姐长的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奇丑无比啊？”

公孙童未答话，却听旁边一位年轻女子啐道，“你个胡说八道的少年郎！汪家小姐模样俊着哩！”她瞧几人牵着马，随即莞尔，“我说呢，原来是从外乡来的。”

方天赐笑问，“妹子伶俐！我们今日才到襄阳城，头次碰到绣球招亲，好奇的不行！我看这里都快被老少爷们塞满了，也不知道这汪家到底是个什么人家，竟叫人这般向往！”

近南方之后，方天赐发现姑娘愈发水灵，说起话来带着涩涩的南方口音，甜甜的可叫他欢喜。

那妹子笑出白白的牙齿，“汪家是我们襄阳城的商贾大户，做的是珠玉宝器的生意，富甲一方！这汪家的莹小姐模样更是十足十的好，今年年方十八，趁着汪家老爷大寿之际，才决定来这么一出绣球招亲热闹热闹。”

方天赐不解了，“哦？既然是这么个大门大户，不愁找不到好人家，怎么会选择抛绣球的方式？”

那妹子道，“莹小姐性子精灵古怪，旁人介绍的她愣是看不上，汪家家大业大也不缺钱，才琢磨了这么一个主意，哎看……快开始了！”

方天赐循声望去，只见绣楼的窗户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鹅黄衫裙的少女站在窗前，楼下顿时沸腾如海，个个高喊着，“莹小姐！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