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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何曾是两乡(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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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卫大夫、宣大夫上座。”说完,殷绪向卫大夫微微颔首以示敬意,继而对一旁的戊寅道:“都到齐了?”

戊寅走到席前,朗声道:“回大人,府中中大夫二人,肆师三人,上士五人,中士九人,旅下士二十一人皆已在此。”

很好,偌大一个宗伯府,算上他自己就四十一个官吏,当真是清净的很哪!殷绪面上不显,心中却暗自磨了磨牙,照这个势头下去,就算自己勉强撑过了风言滨的加冠礼,也必定会在冬至的祭礼之前累死,商子密扔过来的这堆烂摊子,还真的是烂的可以。

“本卿自上任一来,已有半月光景,今日第一次将大家全部汇集起来,为的是什么事情,想必诸位都是清楚的。”

殷绪慢条斯理道:“渭水风侯的加冠礼,定在了半月之后,时间之紧迫,自是不用本卿多言,当然,本卿今日将诸位请过来的目的,也并不仅仅是催工。”他话讲了一半,忽的又停住不说了,殷绪从前来上茶的侍女手中接过茶盏,吹了吹,悠然地啜了一口。

“宗伯卿想要做什么,直说便是,何必不上不下地吊着老夫们卖关子!”宣大夫不喜殷绪这般作态,直来直往:“老夫一大半截身子都已入了黄土的人,见过的阵仗不知凡几,区区无知稚童,也敢与老夫摆架子吗!”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都有些莫测之色,然这莫测并不出自恐惧,相反,宣大夫这话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新封的宗伯卿未及弱冠,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也要比殷绪大上二十余岁,称一声“大人”已是极致,哪里容得他骑在自己头上?

宣大夫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开始还叫了一声“宗伯卿”,后来便直接以“你”字相称,完完全全是教训小辈的口气了。殷绪并不恼,以他对宣大夫的了解,单只是斥责几句,已经算是十分客气的了。

宣大夫此人,却是大有来头,细细算来,他和卫大夫都是殷绪的祖父一辈,他出自青州云氏宗室,身份尊贵,却自愿屈居殷绪祖父之下,做一个小小的中大夫,当然,以他又臭又硬的脾气也不适合与人交往,不过身份摆在那里,任谁也不敢动他,他和卫大夫一起,一刚一柔,一硬一软,令商子密投鼠忌器,厌恶到极致也没有出手,这才堪堪保下了宗伯府的根基,得以传到殷绪手上,说起这点,殷绪确实应该好好感激他,但以殷绪如今的情状,他与宣大夫不和,才是真正的报答。

“本卿明白宣大夫的意思。”殷绪放下茶盏,冷冷道:“本卿本是一介武夫,既看不懂那劳什子故事章程,也不想去看,所见过的阵仗,也只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杀人的阵仗,与宣大夫相比,真是算不得什么。”

“杀人的阵仗?”宣大夫气血上头:“你是在威胁老夫?”

“本卿不敢。”话是这么说,殷绪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威胁你又怎样”,几乎把宣大夫气晕过去:“本卿只想把应做的事情做好,其余的,爱怎样怎样,本卿也不想管。风侯的加冠礼单已拟好,您若愿意指点,本卿感激不尽;您若不愿意,本卿也不会强逼着您看一眼,其余人只要照单子上做,本卿亦不会为难。总之只要将事情做好,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之间相安无事,否则,也休要怪本卿无情!”

宣大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将茶盏往地上一摔,愤然离去,殷绪看也不看,只将礼单分发给其余人看,随意道:“还有一事,王上见我宗伯府颇缺人手,特为本卿挑了一人,今日诸位都在,便正好认识认识。”

梁兆新一直等在门口,他目送气冲冲的宣大夫远去,闻言快步进门,向殷绪行了一礼:“原司空府中士梁兆新见过宗伯大人,卫大夫。”

“好了,客套话就够了,本卿现下懒得听那些。”殷绪转向戊寅,明知故问:“宗伯府中还有多少空缺?”

多了去了。戊寅面无表情地答道:“回大人,现今肆师空缺一人,上士空缺……”

“那便让梁兆新先领了那个肆师的空衔罢。”殷绪打断了戊寅的话:“梁肆师,你觉得如何?”

梁兆新与殷绪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的眼神,梁兆新微微一笑,拱手道:“下官但凭大人差遣。”

“他就是这么说的?”商子密笑的十分畅快:“好!老子早看那死老头不顺眼了,骂得好!哈哈!”

林沛澄轻咳了一声:“王上。”

商子密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高兴把很久不用的自称都说了出来,想到自己以前对林沛澄的保证,尴尬道:“孤,是孤,不是......那啥。”

林沛澄盯了商子密许久,一直盯到商子密浑身不自在才放过他:“这殷绪如此配合,也不知于我们来说是喜是忧。”

“他如今命脉都抓在孤手里,自然是要配合的,哪来的什么喜忧?”商子密道:“沛澄,你总是疑心过多。”

林沛澄懒得和他辩解,自顾自道:“若说接纳梁兆新是迫不得已,他又为何要与宣祎闹的如此之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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