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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照肝胆皆冰雪(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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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松眉心一皱,直接从工匠手中拿过剑,旁人连他出招都没看清,不过一瞬,那闪着寒芒的尖端直指聂清林心脏,相距不过一寸:“我来陪你试剑。”

周围一片死寂,半晌,聂清林退后一步:“矿洞易塌,季父,移步去外面吧。”

聂松像没想到他竟会如此说,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他将剑收起,竟是比聂清林还惜字如金:“也好。”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聂清林停了下来:“季父,请。”

聂松眉头一皱,不悦道:“直到今日,你仍不愿唤我一声父亲吗?”

聂清林神色淡淡:“清林父母健在,恕不能从命。”

聂松眉宇间一抹戾气闪过:“冥顽不灵!”

说罢,他提剑向聂清林攻去,一瞬连出二十七剑,招招逼向死地。聂清林半守半攻地连退数米,并不肯与聂松凛冽的剑气正面交锋,只借着巧力将攻势一一化解,却令聂松更加不虞,出手越发狠辣:“我不记得自己教出来的是个只会闪躲的缩头乌龟,你既不肯认我这个父亲,难道以为我还会留你吗!”

“季父教我习剑时曾说过,您二十岁时一瞬便可挥出三十六剑,”在聂松愈发凌厉的攻势下,聂清林拼着肩膀挨了一下,将聂松的剑挡在胸前:“既然要杀我,为何还要留情。”

“孽障!”聂松双目发红,却也因聂清林正面接下这一击而神色些许缓和,仍是斥道:“你这个样子,将来如何成就大业!”

“千古英雄,终成黄土;宏图大业,南柯一梦。”聂清林突然松手,只听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铜剑就此断裂:“我本就志不在此。”

聂松冷笑:“你不是本就志不在此,你是遇到你那个好师弟才想放弃一切的!你八岁被我送上接天峰,前面早有一条光明大道等着你走,当时,你可没有拒绝。”

“付疏篆有几分小聪明,却不是你的对手,唯有殷绪,才是那个最不该有的变数,没有他你早就是鼎昇门门主!你却因为这个变数、站在这里和我说你本就志不在此?可笑!”

“放过他吧。”无论聂松如何愤怒,聂清林依旧无动于衷,唯有听到殷绪的名字时,眼帘才微微抬起。他的眸子本应冷淡如寒潭,却因一颗石子搅乱了一池春水,分明无情相,却是痴情人:“如今季父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我所求的就这一个,难道都不能如愿吗?”

聂松从未见过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心疼又生气:“你——”

“我清楚自己应当做什么。”聂清林定定道:“可有些事,我要当面说清楚。”

聂松顿时明白他话中未尽之意,骤然拔剑出鞘:“休想!”

聂清林突然飞快欺身而上,一把握住了剑刃,刹那间,血流如注:“季父,若要拦住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杀了我,如若不然,我决不罢休!”

“你果然来了。”费狄吃力的睁开眼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却是笑了:“我就知道你放不下。”

殷绪不紧不慢地让一旁的守卫悉数退下,这才抬眼去看被倒吊在房梁上分外凄惨的人,嗤笑道:“我是知道什么都堵不住你的嘴,才懒得让人动刑,不过听听你的惨叫或许会很令人愉快,正好我现在有时间,不如我们来试试?”

“能博二少爷一笑,费狄荣幸之至。”整整一天未进水米,又是倒吊的姿势,每说一句都觉得嗓子里一股腥甜,撕裂一般的疼,可费狄却仍是一副自在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思刺殷绪几句:“可惜我来的晚,没能赶到二少爷万念俱灰的时候,那才不枉我来这一趟。”

殷绪也不恼,他笑了一下,随便捡了个台子坐了下去:“看来你是真的很相信我不会杀你呀。怎么,晏秀来看过你了?”

费狄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敢来找你,不是因为有不死的把握。我知道你厌恶我至极,我亦如此,但有一个人,我想为了他说几句公道话,哪怕你听完之后立刻杀了我,我也在所不辞。”

公道话……听到这个词,殷绪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垂下眼帘:“我已经坐在这里了,你说便是。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听一句实话——”

“当年付疏篆刺杀我之事,是你们的手笔吧?”

费狄知道这是殷绪给的唯一机会,顿了顿,还是道:“是,但是……”

“你只需要答是或不是就足够了。”殷绪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好了,作为回报,你可以说你的‘公道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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