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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曾与木兰舟(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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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为了展示商子密的宽宏大量,这次殷绪的待遇简直是从泥潭冲向了云端——不仅有人伺候着更衣换药,而且还个个都是美女,风格多样,且皆属精品。

“多……多谢这位姐姐,绪自己来就好。”殷绪一把夺过伤药,眼神躲躲闪闪,脸上微微发红。

屋子里的五六位大美女见殷绪这个样子,都抿唇笑了起来,那个给殷绪抹药的侍女有意逗他:“公子不要奴,可是看上别的姐姐了?”

“不不不,”殷绪慌忙摇头:“绪只是……上药这点小事,还是绪自己来吧,诸位姐姐去忙别的吧!”

侍女们又挨个儿打趣了殷绪几句,见他实在不愿意,只好出去等候。

她们一走,殷绪脸上的红晕立马消失不见,他拿起林沛澄备好的伤药,凭感觉费力的抹在伤处。

伤口在脖子上,若非迫不得已,他倒乐得让别人替他上药。那些侍女得林沛澄之命前来试探他,明为上药,实为勾引,白花花的胸脯半遮半掩,恨不得贴到他脸上,腻得人心烦。

“嘶——”不知扯到了什么地方,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冒了出来,殷绪鼻子一酸,眼睛有点模糊。

今天过后,商子密就会给他安排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位,有林沛澄在,这个官位必然与商宫有着密切的联系。林沛澄比商子密要危险的多,他不仅见过幼时的自己,还曾经与自己那个从没见过的父亲殷凌共事,先为先王侍读,后为商子密宠臣,他所知道的内情,和他这个人的存在,对殷绪来说都是一柄利刃,亦是一个上天给予自己的,能够破开眼前重重迷雾的机遇。

缓了一会儿,伤处终于不再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殷绪舒了口气,拿起一旁的白布,慢慢地包扎起来。

说话半真半假,才会令人难以摸透虚实,鼎昇门需要休养生息,不愿与商子密硬拼,却并非是惧了他,所谓仓皇败退,不过是自己请求付长老演的一出戏而已;财宝也不是个小数目,但若说是百年积蓄,那纯属胡扯,鼎昇门还没那么穷,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如果将这场博弈放在赌桌上,无论是钱财还是其他,都只是一个丰厚的赠品,赌桌对面的商子密随时有可能拔刀翻脸,杀人夺物,只有把自己也押在赌桌上,才有机会让对面的猎物落网 。

他们眼中的殷绪,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可是在自己眼中,他们又何尝不是棋子?冥冥众生,又有哪个不是天道的棋子?棋子以为脚下走出的每一步都出自自己的意愿,殊不知都是执棋者的安排。人人想做执棋者,但从古至今,矗立在这万里锦绣河山顶端执棋对弈者,唯二人已。

上一辈的棋局仍在继续,不过这执棋者,也是时候该换一下了。

“王上认为此子适任何职?”林沛澄眉心微微皱起:“孔少卿为先敬王效力时,先王以冢宰之礼相待,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如今殷绪携鼎昇门众人前来投诚,无论真假,王上都不可轻慢于他。”

“沛澄不必费心,孤心中已有把握。”商子密轻轻握住林沛澄的手:“当年孔少卿如何为难轻视于你,孤至今铭记,别说三千人,就算他带着一万大军,孤也不会再让你屈居人下,你是孤亲封的大司空,永远都是。”

林沛澄的目光微暖:“臣并非此意。”他眼中带了笑意:“王上的心意,我一直明白。”

商子密终于放心,又疑惑道:“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林沛澄道:“鼎昇门人数众多,其中不乏比殷绪更有份量的世家子弟,王上可有想过,被派来的人为何偏偏是殷绪?”

商子密不以为然:“那些个世家的人,个个眼高于顶,哪里会领这等苦差事,只有殷绪这种无家族支撑的孤儿才肯死心蹋地为鼎昇门卖命。不过那付振庚却是有趣,嫡亲的血脉不要,偏偏看重一个捡来的,也无怪付疏篆与他反目成仇了。”

林沛澄道:“先前付疏篆来时臣也曾疑惑过,今日见到殷绪才明白些许。”他手中把玩着一颗色泽澄黄的浆果,若有所思:“世家没落,皆因内贼,与其养个家贼,还不如捡条忠犬培养,只需喂些果子,便可以命相报。”

商子密想了想,随即捶桌大笑:“所以这只小狗被人卖了都还愿意帮忙数钱啊!养大他的人亲手把他送给了孤这个杀父仇人,这样可怜的人,孤都不忍心杀他了!”

林沛澄道:“王上仁德,不过将殷绪留下,确实还有其他的用处。”

商子密颇有兴趣:“沛澄的意思是……”

“十年前,‘圣子’逃走的那天,先王遗孤几乎在同一时刻失去了踪迹。”林沛澄看着商子密渐渐暗沉下去的脸色,缓缓道:“那个圣子就是殷绪,他在商宫时,孔少卿多有照看,带走殷绪也是孔少卿的手笔,而最可能被先王托付遗孤的人,也是孔少慕。”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消失的时间也是一模一样,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有传言,称殷绪就是那个先王遗孤,我们的内线几次动手,均未成功,后来只得不了了之。”林沛澄道:“臣虽然可以确定他不是先王遗孤,但他是否知道那个孩子的去向,却未可知。”

商子密皱眉道:“可此事时隔多年,不说他那个‘五岁高烧’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他当时也就是个五岁孩童,能知道些什么!”

林沛澄道:“他不知道,但孔少卿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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