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死他（1 / 2）

楚岚面对姜家人的热情没有多想，她人还坐在这和姜家人说话，心思却已飞到了别处。她时不时的瞅着陈氏，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语气神态。</p>

姑太太列氏发现了，打趣道：“这孩子认生呢，还老盯着亲娘看，是怕我们个个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p>

陈氏瞧过来，柔声道：“还不是你们老盯着她瞧，把她瞧不自在了。”</p>

姜家女眷微微脸红，因着楚岚有大巫血脉，她们便当稀奇瞧，确实失了礼数。</p>

大房长孙姜则道：“已是到了几房子弟练字的时候，我该带弟弟妹妹去先生那了。”</p>

姑太太列氏笑道：“去吧，谁要是不听话不学好，让先生打谁手心。”</p>

“是。”大房长孙姜则呼拉拉带走一串姜家子孙，楚岚身边的人走空，空出一大圈。陈氏感觉楚岚神情怪异，心里有些担心，便对姑太太说自己舟车劳顿疲乏了。姑太太列氏立马就招呼下人，安排她们休息。</p>

到了住处，陈氏拉楚岚坐在席子上，“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心神恍惚的，是不是喝鹿骨酒喝晕了，现在还不舒服？”</p>

“不是不舒服……”</p>

“那是怎么了？”陈氏担忧地摸上楚岚的额头，想看她是不是发热发烧了。</p>

楚岚下意识避开，陈氏手一顿，“到底怎么了？”</p>

在陈氏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楚岚犹豫地开口道：“我娘不会说出‘太姥姥值得尊敬’的话……”</p>

以往的陈氏一听到太姥姥的名字，就会情绪失控，会暴怒，会愤怒，会冷漠，陈氏要是知道太姥姥姜氏的过往，铁定会对着她吐槽太姥姥自作自受，要不是她多心多疑，也不会离家待产，就不会遇上后面一连串的打击。说不定还会嘀咕，太姥姥以前过的那么惨，怪不得脾气古怪，不好相处。</p>

可是面前的陈氏没有，她说话温柔，走路徐徐缓缓悠悠，和风风火火的陈氏完全两个人。</p>

又想起在高家老宅陈氏的异样，她那时有觉得别扭，但并没有多疑，直接怀疑亲娘身体里换了人。</p>

可现在不一样，她已经确定是大巫血脉，她娘和外婆自然也是，她能穿到后代身上去，外婆自然也行。</p>

曾听说她外婆温柔如水……她看着面前眉眼柔顺的陈氏，试探地问：“我娘不可能知道太姥姥这么多事，以她和太姥姥的关系，太姥姥也不可能告诉我娘这么详细。”</p>

陈氏没有惊慌，她看着面前聪明的孩子，轻声道：“你是不是在猜我是你外婆，没错，我是。”</p>

和陈氏对望，她的眸子柔软清澈，楚岚动了动唇：“……我娘呢，她什么时候回来。”</p>

“不知道，也许几天，也许几年。”陈氏对此也是无奈。</p>

楚岚每次穿的时候也是不定时，就拿最近这次来说，她在女婴身体过了五年，差点都快忘记自己是谁。</p>

她们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本来是最亲近的血缘，却早已阴阳相隔，楚岚只看过外婆的黑白照片，从未接触过她。此时就算她披了陈氏的皮，那种陌生感依旧环绕在她们周围，久久都散不去。</p>

她该说什么，是说“外婆你什么时候穿来的，多大了，那个年代有什么有趣的事吗，你能不能不要自尽”？</p>

见楚岚沉默，陈氏理解她的感受，体谅她，道：“你先好好休息吧，也许明天我就走了。”</p>

楚岚却油然生出不舍来，她扯住要起身离开的陈氏的袖子道：“外婆……”</p>

陈氏眼眶一热，轻轻“诶”了一声。</p>

“你不要死，好不好。”楚岚小声道，“我小时候读书，同学有外婆接上下学，我就问我娘，为什么别人有外婆，我没有，我娘就哭了。别看我娘凶巴巴的，我爹偷偷告诉我，我娘很爱哭，特别是一想起外婆，就会难过，会躲在被子里掉马尿，拿水晶瓶抓着，不弄湿床单，以为别人不会知道，其实我和我爹都发现了，只是装不知道她哭呢。”</p>

陈氏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抬袖子轻轻撇去脸上的泪痕，酸涩道：“嗯，我不会死的，还要看着你们长大，看到你嫁人生孩子，帮你带孩子呢。”</p>

楚岚心情瞬间明朗，她突然发现她们的天赋太棒了，可以看到未来改变现状，甚至可以和过去的外婆沟通，让她改变过去呢。</p>

她一时觉得新鲜，拉着陈氏唠自己从小到大的糗事，“这些事外婆你给我都记着，以后我要是再走这条路，你一定要拉着我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