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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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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车而立,手捏一块牛肉,干巴巴地咀嚼。此地沙尘漫漫,不少黄沙飞入嘴里,我边吃边吐,痛苦极了,面上却坚持不表现出来。我不愿意给人看扁了——四周全是ALPHA,他们在沙地中燃起篝火,支起烤架,把牛羊肉烤得爆裂作响,没有水喝,只有烈酒——ALPHA聚集的地方,就是这么逞凶斗狠,都是跑运输的粗人,没谁乐意用抑制剂,大家聚作一堆时,弥漫着腥臊冲鼻之味,再加上热火熏烤,酒肉作祟,我闻了就脑瓜仁儿发胀,一个忍不住,怕是肠子都要吐出来。

我也是个ALPHA,但我的味道,用我舅的话讲,是“旧书乍曝于冬阳,暖风翻页之气味”。我家姓辜,平时以文会友,做的是古董字画生意,以气质高雅、滋味清淡为傲,向来不与粗人扎堆。可前些日子,有考古人员于西北发掘出一处大墓,一瞬间盗墓风气四起,不少农民惯偷趁夜偷了古董来买,我家也收了不少好东西,只是新疆距离杭州太远,路上关卡众多,恐有强人劫镖,于是我舅设计线路,派车队前去收货,车队领头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又饿又渴,吃得没劲,气味有些低糜,有人闻到,一边看我一边笑,我自觉如芒在背,只好把剩下的牛肉干揣到包里,四处走走,以避闲言碎语。

我绕过车队驻扎群,进了集市,过了肉摊、修车店和杂货铺,可刺挠感仍不见消。我猛然转身,发现羊肉摊旁站了个男人,二三十岁,着黑色皮衣,戴防风沙护目镜,全脸面容不得见,只能看清其人嘴边挂着一丝讽刺的笑。

没有味道。我试嗅无果。

男人见我转头,笑得更欢,还伸手去拨弄挂在钩上的生肉,晃出不少羊血来。

好巧不巧,我眼里进了风沙,赶紧埋头去揉,只一眨眼功夫,再等我抬起头来,男人就不见了。

车队歇了一晚,翌日上路前清点物资,二号车发现少了一对瓷瓶,盒儿还在,瓶儿没了。物资部门自问担不起责任,连忙把丢失情况报给我。我一检查,丢失的是一对明朝瓷瓶,恐是这一趟里最贵的文物。我强行镇定下来,心想,从昨天拿货到现在,自己基本没离开过车队,没见过可疑人物出现。这么想来,只有去集市那会儿是唯一漏洞,我没来由想起那个黑皮衣的笑,简直寒毛倒竖——

我把清点账本一扔,马上吩咐下去:“找一个男的,二三十岁,身高一八五左右,穿黑皮衣,戴防风镜,很有可能是这人偷的!”

有司机已拿出家伙,怒气冲冲地问:“爷!那人什么味儿的?!”

我愣了一愣,道:“没味儿。”我确实是没闻到。

有人关键时刻不忘寻开心,忙喊一句:“传爷的话,找一个太监——”

车队登时笑成一锅粥,哪有跑江湖的用抑制剂,要是没味儿,不是太监是什么?费洛蒙感知力是评判ALPHA性能力的一项指标,连味儿也闻不出来,我知道他们是在笑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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