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章（1 / 2）

【1】

私立圣上流女子学院高中部。

枫整理好记录簿，起身准备确认一遍阅览室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一点她不得不相信那位沉迷星座的友人A小葵的话：

“在这方面，你是毫无疑问教科书般典型的处女座没错啦。”

确认完毕。

……等等？

她眉头一皱，盯着书架上那本封皮古怪的书。

每本书的位置自己都熟记于心，所以这本尽力伪装自己融入环境的书，骗过别人可以，骗不过她的眼睛。是谁的恶作剧吗？

想起这段时间疯传的校园怪谈，她害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啊啊，为什么恰好是琴乃生病请假的今天呢？琴乃在的话一定可以顺利得出解决方案的。她最终决定拍张照片问问琴乃该怎么办。摸摸口袋，想起手机放在了前台那边。

于是当她返回取来手机的时候，书架上那本古怪的书已经不见了。

她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不敢再检查书架，匆忙收拾锁好门，快步走出教学楼。

出校门时远远看到保安拦下两位身着校服的可疑人士。一位浓妆艳抹的金发大叔，两条浓密的腿毛在裙下飞舞。一位瘦弱的男生，看上去应该是国中生吧？齐刘海，后脑勺有两条很假的假辫子。

枫停下脚步，准备等纠纷完了再出门。

然而令她惊讶的事发生了。那位国中生似乎骗过了保安，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他缩着肩膀，怯怯地抬头看了眼教学楼顶。

怎么办呢？

枫陷入纠结。

这孩子看上去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应该不会做坏事吧？不对不对，和那种可疑大叔在一块儿，说不定这些都是伪装呢？自己贸然上前阻拦会不会有危险？

当她纠结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走到她身侧了。

“那个……”她急忙开口，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将他拦下来。

“是……是？”对方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透明气体，战战兢兢不敢转身。

其实她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尴尬地沉默在原地。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对方纠结了半晌，还是出于礼貌转身，拿头顶的旋涡对着她。

“我问你，身为私立圣上流的学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她看着这样的姿态脑子一抽，想起入学时校长的话，嘴一顺就说了出来。

“最重要……最重要……”对方的鼻尖肉眼可见地凝聚出汗滴。

想为他加油是怎么回事？

“是抬头挺胸。”事已至此，她只好照着台词语气温和地念下去。“圣上流是顶尖的女子学院。身为圣上流的学生，必须时刻保持礼仪，抬头挺胸，不可折辱心中的骄傲。”

“是，是……”对方似乎被自己的气势所压，又矮下去一截。

“那就抬起头来。”她说。

对方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纯良的脸，紧紧抿着的嘴唇透露着不安。厚厚的锅盖刘海下面是颤颤巍巍的睫毛。

深呼吸镇定了一下，伸手把他的双肩掰开，迫使他挺起胸膛。

他的眼睛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睛。

什，什么啊！心跳你给我慢下来！对面还是个国中生啊！你会被当成变态阿姨抓进去的！

对，对了……肯定是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读女校，没有怎么接触过男孩子的缘故！

冷静冷静！想想你的兰彻斯特殿下，维克托公爵，还有文森特！

不行这么一想这三位全是各自游戏中看起来年龄最小的那个！

越看越可爱怎么办？

要控制不住了……

罪魁祸首看着枫逐渐狰狞的表情，觉得自己肯定被拆穿了：“对不起！”

“诶？”枫从天人交战中回过神。

“是这样的，我，我们接到了除灵委托，师父没有取得许可，才会穿着女装进来……”说出来倒也轻松很多。

“除灵？”那个变态大叔是他师父？

“嗯，委托人说在天台等我们。师父被拦住了，我只能自己进来。”

“这样啊。”她也松了口气，“既然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提出的请求，我就跟你一起去找委托人吧。”

“诶？”轮到龙套惊讶了。

“别多想啊，绝对不是因为你长得可爱……咳咳，总之身为学生会成员的好友我不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主楼天台是吧？跟着我就好。”她矜持地找了个十分完美的理由，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向着教学楼优雅迈步。

“哦，嗯……”龙套愣了一下，随即小跑几步低头跟在她身后。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他悄悄打量周围的学生，果然都很有淑女大姐姐的气质。

如果小蕾到这所学校读书……他摇摇头企图甩掉自己脸上的热度。

“室内鞋也带了啊，想得蛮周到嘛。”看到龙套低头换鞋，她嘴角上翘。

啊好想好想好想揉他的头发。

“嗯嗯，都是师父准备的。”龙套轻声说，生怕引起身边来来往往学生们的注意。

在这换鞋的短短时间，不时有人跟枫道别。龙套一边恨不得把自己缩到鞋柜里去一边想，原来前辈叫枫啊，枫前辈好像朋友很多的样子。

“枫前辈明天见~咦？这位是？”一位少女不负众望发现了龙套。

正当他们要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时，最危险的情况出现了。龙套低头看脚尖，僵硬地站在原地。

“这位是朋友的妹妹，对咱们高中部很有兴趣，我领她来看看。”枫自然地轻拍龙套的后背。

“你好……”龙套不知怎么觉得明白她的意思，结结巴巴地打了招呼。

“哇~很可爱呢~真希望能有这样可爱的后辈~”少女声音轻快。“枫前辈明天见啦~妹妹加油哦！”

“嗯，嗯！”龙套小幅度点头，目送那双室内鞋离开。

“走吧。”感觉到脑袋被轻轻拍了一下，龙套抬头，看见枫前辈挺直的背影。

“对了，该怎么称呼？我是桐原枫。按照我们学校的传统，叫我枫就可以了。”一边上楼一边迟来地自我介绍。

“影山茂夫。”龙套迟疑了一下，“也有很多人叫我龙套。”

“那我也可以叫你龙套吗？”

“嗯。”

“龙套在哪上学呢？”名字get。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的枫循循善诱。

“盐中二年1组。”

“这是你第一次独自除灵吗？”大概因为游戏玩多了，她毫不怀疑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是呢。第一次。”龙套想想好像没什么不对。

“加油啊。”她说。

龙套脚下一滑磕在楼梯上，两条假辫子中左边那条啪叽一下掉了。

“没事吧？”枫赶紧把他拉起来。

“没事没事！”在枫给自己戴假发时，龙套捧着枫和自己的书包一动不敢动，努力忍耐着头皮的酥麻。

“领结也歪了。”枫转到他身前帮他整理领结，呼吸划过他脖颈的皮肤。痒痒的。

距离太近，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枫前辈洗发露的味道。

龙套不自觉屏住呼吸。

枫就着呆呆愣愣的龙套，从书包中取出便携酒精棉球和创可贴，蹲下去帮他处理膝盖。

“？？”他被酒精棉球一刺激才发现右膝盖磕了个口子。

“前，前辈……！”过于羞耻，龙套已经丧失全部思考能力。

“别动。”

“是！”

“我有个成天冒冒失失的朋友，所以随身携带这些小东西备用巴拉巴拉……”

龙套恍惚中听到枫这样解释了。

“龙套？没事吧？”

“嗯？诶？没，没事！”龙套从恍惚中回神，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天台门口。

“那三位是委托人吗？”枫看着玻璃那边校内有名的不良三人组。

虽然圣上流的不良比起其他的学校的不良，良得不是一点半点，但总之还是不良啊。枫有点担心地回望龙套。

“我也不知道……”龙套感到紧张。

“没事，我先帮你问问。”枫示意龙套在这里等她，随后推门出去。

龙套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但是不良三人很快一脸不爽地起身向这边走来，似乎要离开天台。龙套赶紧缩到角落让开路。

“真没劲，成绩好就能随便说教吗？明明没有加入学生会！”

“就是就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别说了我好想吐……”

“哈哈哈——”

龙套看向天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两个女生和枫前辈说着话。

枫看到他，笑着点头示意他过去。

龙套看着那笑，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简单介绍情况后，四人在校园里追随灵的足迹逛起街来。

“呐，枫前辈，这孩子真的能行吗？我们都快把校园逛完了……”真理凑过来。

“一定能行的。”枫点头。

“为什么前辈这么确信？”千寻不解地看着三人身前缓缓行走的身影。

“嗯……直觉吧？”枫也说不上为什么。

“灵在生气。”龙套停在体育馆前，“这样追过去，大概会反抗。”

“诶？”

“那怎么办？篮球部还在里面训练呢！”

“我会解决的。”龙套举起一只手。

这样的背影这样的台词，枫觉得接下来会出五星好评的事件CG。

就算对龙套很放心，在见到有体育馆那么高的恶灵后，她还是觉得一阵窒息。啊？发霉的猩猩？眼睛好辣。她挪动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远远欣赏龙套的身姿。

真像在做梦。

“危险。”龙套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挡掉了袭来的巨手。

该怎么描述此刻的感受呢？她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就站到了她的面前解决了危机。

对不起，兰彻斯特殿下，维克托公爵，文森特，以及我所有的后宫们。从今往后，就算被当成变态阿姨，我的本命也只会是他一人了——

【2】

“哟，盯着手机干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跟女孩子发消息？”

“没！没有！”龙套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揣进兜里，“师父，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带好伞。”灵幻皱眉，目送龙套一路三磕门地出去，随后楼道里传来乒呤乓啷连绵起伏的声响。

“不会吧……这小子真有情况？”灵幻惊吓。

圣上流除灵那天，枫和他交换了邮箱地址。枫拼命地告诉自己这种行为十分普通，于是貌似随意地说，对了我们交换个邮箱地址吧。她万万没想到龙套本身是个非常不普通的情况，也想不到自己拼命说服自己偶尔联络一下的频率，在龙套看来一点不偶尔。

一开始无非是，今天过得如何？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又跟师父去除灵了吗？之类的，枫精挑细选不会太亲密的寒暄。然而每次收到龙套认认真真像写日记般长长长长的回复后，她都忍不住跪地呐喊：“你是天使吗？！！！！！”

值得一提的是，龙套的文笔十分可怕地普通，所有的事情在他笔下都笨拙平淡如流水账。然而这些流水账可以让枫开心一整天，仿佛能看到对方捧着翻盖小手机哒哒敲字的样子。

她将收到的回复打印下来放进专门的文件夹，每天睡前都挑着翻看。

“啊，龙套，我的快乐源泉！”

好想见他。

于是寻思着他们快要期中考了，约他周末出来临时补习一下。

枫托着腮，看见窗外龙套快步走来。好巧不巧，他停在她旁边，对着单向玻璃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继续走向店门。

太可爱了……枫趴在桌上装死。

“枫前辈，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乖巧地站在她面前。

“没有没有，我到早了。要先吃点什么吗？这家的焦糖布丁很好吃的。”枫笑眯眯。

“谢谢前辈，不用了。刚才在师父那儿吃了章鱼烧，现在还很饱。”

“嗯，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于是枫见识到了龙套说的“我学习真的非常不行”有多么不行。

“呐，龙套。”她翻完了他的数学习题，“在我们开始学习之前，我想先跟你说一件事。”

“什，什么？”龙套有点紧张。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对吧。”

“是……”龙套预感到她要说什么，抿起嘴唇。

“你觉得自己擅长数学吗？”她压下想要好好怜惜眼前人的冲动，认真地看着他。

龙套沉重却坚定地摇头，肩膀随之垮下去。

“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很多东西，我们很想要但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我很小的时候得了一种病，引发了冠状动脉瘤——简单来说就是心脏不好。虽然后来治好了，但我一直被禁止剧烈运动或者过度劳累。从那以后，我没有上过体育课，更别说参加各种运动社团。国中的时候加入了学生会，一学期以后也因为父母的反对而退出了。”

“我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看书，只是因为没事可做。我一直很羡慕运动社团，很羡慕学生会。”

雨点打在咖啡店的落地玻璃上，切割着街道的景色。

“嗯，我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但是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散散步，帮学生会整理资料什么的。”

“对不起哦，说得乱七八糟的？”枫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大概，知道前辈的意思。”龙套眉眼柔和，露出细微的笑容。

“诶嘿？不是挺会阅读空气的嘛。”她笑。

“只有对前辈是这样。”龙套淡定地摇头，认真地报告，“对其他人，还是不行。”

“这，这样啊。哈哈。”她知道她知道她真的知道，她绝对理解龙套的本意。但是。“嗯事不宜迟这道题你先给我讲讲你的思路。”

“是！”龙套眼睛亮闪闪地投入了火热的学习运动。

因为不放心哥哥口中的“私立圣上流女子学院的桐原枫前辈”，也不放心哥哥时不时抱着手机咔哒咔哒打字然后一直等回复，律今天悄悄地跟着他哥出来了。此刻他已经坐在认真学习的那两人不远处，玩了两个半小时手机。

这个位置看不到哥哥，只能看到哥哥对面那位十五六岁模样的女生表情温柔，容貌和他在网上搜索的结果一致，甚至更好看。如果不是一直读女校，也不怎么进行网络社交，她肯定比现在有名很多。

她为什么会对哥哥产生兴趣？她知道哥哥的超能力吗？

律很担心自家单纯的哥哥被骗。哥哥觉得超能力没什么，但他知道有心人怎么看超能力。

所以在他俩结束学习，女生跟他哥挥手告别后，律悄悄地跟过去，看着她拐过街角，坐进一辆高级轿车。

律皱起眉头。

“啊，律，你回来了。”哥哥从客厅出来，正好遇到他回家。

“嗯，我回来了。哥哥有什么事情想说吗？”律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到。

“没有。”龙套摇头。

“如果有的话，可以随时说给我听哦。”律说。

“嗯。”

例行对话。但律知道，哥哥多半什么也不会说。

龙套回到房间，躺在地板上。

他跟枫前辈说，虽然弟弟律比自己小一级，却一直是他在辅导自己。枫前辈就说想要跟律交流交流心得，这样就算自己不在也能更好地辅导他学习。

他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但为什么见到律的时候却不想告诉他呢？

龙套摸摸自己的胸口，想不明白为什么。

“哥，吃饭了。”

门打开，露出律的下巴。

“呐，律。”龙套爬起来。“今天我去见枫前辈了。她想跟你交流交流经验，说这样就能更好地辅导我学习。”

“好呀。”律爽快地答应了，“什么时候？”

“还没问。”

“我随时有空。”

“嗯。”

龙套今天吃饭弯掉了两根勺子，又在泡澡的时候盯了天花板一个小时。

“律，前辈问你下周三放学有没有空。”

“学生会工作完差不多是五点，那之后可以吗？”

“嗯，我问问。”龙套哒哒哒哒摁手机。

“前辈说好的，六点见。地点……还是上次我们见面那里。”龙套捧着手机转述。

“啊。”他忽然顿住。

“怎么了？”

“没什么。我睡了。晚安，律。”龙套合上手机，关上门。

“哥哥晚安。”

今天的哥哥很不正常。

律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龙套钻进被窝，又打开手机看看前辈的回信，视线停留在最后一行。

“……晚安，前辈。”他轻声说。

【3】

枫看着眼前飒爽的漂亮少年。

“你好，我是桐原枫。”

“你好，我是影山律。哥哥承蒙您照顾了。”

龙套默默地坐在律身边吃着焦糖布丁，发现这俩学霸说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吃完了布丁，他又乖巧地拿出习题册开始与数学奋战。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龙套站起来。

“回来的时候麻烦拿点餐巾纸，谢谢啦。”枫对他笑了笑。

“嗯。”他点头。

趁着哥哥不在的间隙，律单刀直入：“你知道我哥有超能力吧？”

“嗯，帮我们学院除过灵，很可靠。”

“你接近我哥有什么目的？”

“目的？嗯，没有目的呢。这么可爱的孩子，想要亲近一下很正常吧？弟弟在担心什么吗？”

“你这答复太可疑了。”律皱眉，目光很有压迫力。

“你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问我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因为弟弟是为龙套着想，枫很耐心地询问，“那么，我能问一下你的预设答案吗？”

“我知道社会上存在一些研究超能力的机构。”律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说，“这些机构身后，有财团的支持。”

“嗯。”

“我哥有超能力，你身后有财团，你认为我会怎么想？”

“我不了解桐原财团有没有支持这些机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龙套。如果有情况，我也会尽量保护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除了相信别无他法。”

“……”

“我理解你对龙套的过保护，他实在是单纯得不像这个世界存在的人。这份珍贵的纯粹，我很喜欢。”枫浅浅地笑。

律的眉头松动了一些。

忽然他眉头比之前皱得更厉害。

“变态阿姨，”律说，“我哥喜欢小蕾。”

“……”枫的笑容碎裂，“我去趟洗手间。”

路上遇到拿着餐巾纸的小天使龙套，她没敢多看，赶紧去洗手间洗脸冷静。

很自然地说喜欢他。很自然地被说变态阿姨。很自然地被告知他有喜欢的女孩子。

“明明只大两岁，怎么能叫阿姨呢？退一万步也是变态姐姐。”她对着镜子碎碎念，“喜欢小蕾就喜欢嘛，非要告诉我干什么？太扎心了。”

接下来，友好的交流心得在共同辅导龙套中圆满结束。她看着窗外静静停着的轿车，苦笑一下，自家更过保护。明明已经治好了，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复发的迹象。说好了在拐角上车，还是开到店门口来。

“呵呵，枫前辈再见。”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辆车。

“龙套，弟弟君，再见。”她说，随后坐上轿车。

“原来枫前辈家里这么有钱呀。”龙套后知后觉。

“是啊，桐原财团的女儿。”

“诶？！”龙套终于意识到枫前辈是念的是私立大小姐学院。

龙套其实很在意他不在的时候他俩聊了什么。但是问不出口。现在得知了枫前辈原来是那么大的大小姐，更加觉得胸口堵得慌。

为什么呢？那种情绪一直萦绕不散。他弄不明白那是什么，也无法让它消失。

龙套抬起头。

“啊，今天星星好多。”他说。

“没有云也没有月亮，看得很清楚呢。”律说。

龙套忽然想，要是枫前辈能看到就好了。

于是回家后他写了条信息，“今晚的夜空很美，枫前辈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