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位效应（一）（1 / 2）

当失去来临，你的意识会将此刻放缓，直到不可挽回地开始泛黄，好让往后的日子得以反复哀悼别离。因为只有失去是珍贵的。人是下贱的动物，当你知道一样东西永远不会消失，伤害就会变得理所当然，而失去提醒你曾经的拥有，让过往变得如同阿斯巴甜过量......

还好在游戏里，你还能失去你爱的人很多次。

停云行舟：快登出。

好肥一个脂肥官：？？那你呢？

停云行舟：是冲我来的。你在这里只会多事。

好肥一个脂肥官：好。

“尹荇，是你吗，”时间归零，Zhao翻下收菜机，对迎面走来的长发女子说，“看起来，你这防腐工作做得不错，拿到权限轻而易举啊。”

女人举起刀，说：“我不是尹荇，我只是......消灭错误的人。”说完，她弯下腰，接着双脚弹起，将自己的身体往前掷，刀擦过Zhao的左脸。

“作为故障，你已经存在的太久。从现在开始，珍惜你还存在的每分每秒，因为祂将要降临，而你——不会有太多时间了。这只是一个警告，”女人把刀收回，走得更近一些，把手放在Zhao的额头上，“预示着神圣的时刻终将到来。”她用她像刚玉的眼睛盯着Zhao，转而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容。

“你永远都不会是行舟。”

这个时候，Luna Sub Nube的歌再次响起，凄厉的女声唱起瘟疫的颂歌。她的眼里有尖刻的温柔，如果他的感觉没有出错。

“祂将要降临......”女人用指甲在Zhao的脸上划下几道轻微的痕迹，然后变成几个像素点。最后是消失。

“祂的子实万千，将要传播喜悦，因为祂正是如此想的。”

严雩将模拟器摘下，窗户外的阳光让他有些恍惚，太刺眼了，这样不好。人工模拟的天气总是刻意放大某一部分，越是努力就越拙劣，但又不忍心责怪——因为它们是无罪的，对吗？他用手滑动了几下桌上的控制面板，床头的音响放起Zhao给以前给他听的歌。

不行。太痉挛了。声音是扭曲的，嘶吼和呻吟混杂在一起，如果不是穿插其中的念白，他不会相信这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他一向会离这些东西很远，而去依靠些更表层的欢乐，因为这是轻松的。但暗面或许也是必要成分。

说来很奇怪，Crane这个名字来自第二苏联的一个小城市，但它所处的大区却是以第一苏联的首都命名的——莫斯科海。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但另一些无所谓的、无逻辑的东西被保留了下来。第一苏联在荒诞的强权中流产，第二苏联和地球、和它的对手一起被毁灭了，但第三苏联踩着它们的尸体前进，它的统治就像漫长的黎明纪元，甚至连大停电也戏剧性地化险为夷。生命被延长，而质也许是衰退的......

他靠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使紧张稍稍轻微一些，如果这样是被允许的。他不想让自己察觉到他其实是焦虑的，如同将手伸进蜂巢里的那种焦虑。

Zhao，用正常的逻辑来说应该是发四声，代表一个姓氏。但用拉丁字母打出，有种异乡人的疏离感，让人的感知从语音转化为视觉，知道将声音的形态剥离。当他念出这个由四个字母组成的音，声音更像是来自舌根而不是声带。

他想他会在这个时候说，Zhao，现在是你的该出现的时刻了。

“我回来了。”

显示器上出现Zhao的脸，他看上去很疲惫，很奇怪，一个由0和1构成的假货，居然还会疲惫。他象征意义地叩了几下屏幕，严雩把头望向那边。

“你难道都不问问你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严雩想几秒，说：“这没必要。如果你想让我知道你自然会说，不想让我知道也会很顺畅地瞒过去，我只要配合你装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