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裂脑(1 / 2)

加入书签

兰斯坐在桌前,自己跟自己下棋。

他很喜欢这种游戏,走第一步时假装自己是一个人,走第二步时假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自己对付自己。曾经他在一本精神病学期刊里见过这样一个病例:丈夫睡到半夜忽然伸出右手想要掐死自己的妻子,在他的妻子涨红了脸翻着白眼奄奄一息时,他的左手又拼命地想把那只右手给拉回来。原来这个病例刚进行过切断脑胼胝体的手术——即连接两侧半球的神经纤维总束,不料术后出现了一系列反应异常和行为变态。说得更形象一点,这就是一个典型的“裂脑人”,他的大脑内像是有两种思维在控制着他的行动。

兰斯对这个病例十分感兴趣,从那以后,他就练习自己跟自己对弈,想尝试体会那种奇妙的感觉。他的导师曾经提醒过他,这么做非常危险,精神科医生最忌的就是与病人过度“共情”,很有可能自己也变得和病人一样陷入偏执的世界观中而毫不自觉。

可兰斯毫不在意,他对精神病人的世界十分好奇——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人人敬而远之的祁默很有耐心。当初他之所以申请调来这里工作,就是因为这里聚集的都是在别处无方可医、病入膏盲的特殊病人,医院鼓励采用一些前沿的、甚至是激进的疗法,不少在学界饱受老学究争议的疗法,在这里都可以被批准进行尝试。

兰斯挑动着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六十四格的黑白棋盘上摆弄棋子。一边思考,一边又推翻自己的思考,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然后主任推开门走了进来。主任是一个德裔美国人,正如德国人给人的印象那样,为人严谨认真,一丝不苟。

“兰斯,有一个新的病例给你。”主任把厚厚一叠纸放到兰斯桌上。

兰斯有点茫然地抬头,推了推眼镜:“可是主任,不久前我刚接到新的病例啊,就是你们也知道的……挺棘手的那个。”说完兰斯不好意思地笑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