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芬里尔在乱石陨片之中突然加速，仿佛长跑比赛的忽然加速，用尽浑身力气，准备一击冲破终点的红线。

混沌之中一束骤然亮起的光线穿破黑暗，推着机甲往前冲，逐渐离开可以吞噬一切都陨石带。

芬里尔机甲髓液发出储备不足的预警尤利希斯没有管，而是继续加速。

加速加速再加速。

终于，眼前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光明。他们终于冲出了陨石带，再一次拥抱光明！

“警告，机甲髓液严重不足。”芬里尔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呈不连贯的警告。尤利希斯迅速帮他检查外围受伤情况，然后迫使芬里尔下降。

“少校，这片区域我们从来没有来过，不知道下方具体情况如何，如果迫降到这里，我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芬里尔警告他。

“那你有办法持续飞行，到达指定目的地吗？”

里德设定好的目的地是瑞斯军校，需要三天的航程。可是刚才在陨石带穿梭了时候短暂的丢失了航线，现在芬里尔也一时间没有办法判断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

好像这片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好像，不太行。”芬里尔犹豫了半天 还是只好如实相告。

“听我的。”尤利希斯把操纵杆拉下来。“准备降落。”

里德一直站在旁边看尤利希斯沉着冷静的指挥，有条不紊，即使遇见这种突发状况也能迅速的找到最优解决方法。他这个样子才有一点革命军领导人该有的样子。

芬里尔迫降，降落到某颗行星的时候穿破一层厚重的黑云，然后重重跌到荒原上。芬里尔失去髓液供给之后变成一块腕表形态，箍在尤利希斯手腕上，他的伪装能力也够厉害了，乍一看就是平常人们带的通讯型腕表。

抬头望去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一处住宅也没有任何光良，像是一片废弃的地方，荒凉的让人心疼。

尤利希斯从乱石堆上起身，走到里德旁边朝他伸出来一只手，想要把他拉起来。里德愣了一下，随即把自己的手握了上去，这短暂的手心接触，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对方手上的温度。

“你冷吗？”里德的手有点凉。

里德摇头。

“可是你的手很凉。”尤利希斯继续说。

里德眉头逐渐往下拉。“都说了，我不冷！”

尤利希斯只好收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翻开眼皮观察里德的眼色，然后把嘴闭紧跟在他身后。

里德有些烦。

从睁开眼开始这个革命军尤利希斯就不停叫他程元，程元程元程元，他一天叫上三百遍都不烦。里德虽然梦里会梦见这个前将军，好像在命运的洪流中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很奇怪却又仿佛很熟悉。昏迷的时候里德曾见过风雪里的程元，他满身的雪花，眼神空寂，他说我是你啊。

里德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是另一个人。

尤利希斯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这种照顾仅仅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程元。如果抛开这点固执的认知，他们就是对头。一个是政府军预备役，一个是革命军，本来就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而且里德不喜欢这种照顾，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是个Omega之后。

好像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Omega就是在**期拼命散发自己信息素未打卡诱惑Alpha的生育机器，软弱可怜，一辈子只能依附于一个强壮的Alpha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可是里德知道不该是这样。

他在军校可以用一个Omega的身体打败前来挑衅的Alpha，而且被故意刁难他也从来没有怕过，这不正说明了，Omega其实并不比Alpha差。

相反，Omega在某些程度上，甚至要比Alpha更优秀。

里德不希望有人照顾他，也不希望任何人把他当成柔弱的Omega来保护。

“我们这是要去哪？”

里德心烦意乱，迈着大步在荒原上杂乱无章的乱走，尤利希斯就跟在他身后，不说话，脚步紧跟着他。直到他们原地转了好几圈后，尤利希斯才弱弱的开口问。

“不知道。”里德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他怎么会知道去哪。

里德又作势要走，尤利希斯慌乱的拉住他的手，失声叫了一句。“程元。”

里德脚步停住了，他转过身，把自己的手从尤利希斯手里抽出来，脚步往前，慢慢贴近尤利希斯。里德的个头园没有尤利希斯高，他半仰着头，目光紧逼尤利希斯。

“你为什么总叫我程元？”里德问。

“因为你就是程元。”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就是程元。”

尤利希斯不说话了，因为他在里德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类似于恐惧的情绪。他抿了抿嘴唇，身子悄无声息的往后倾斜，拉开一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最开始是因为感觉。”

里德点头，笑容是嘲笑的，讽刺的。“哦，真厉害，靠感觉。”

“不过后来就不是感觉了。”尤利希斯顿了顿。“新政府建立几百年 除了白矮星战役时程元的机甲同步率突破百分之一百瞬间提升至百分之三百，此外在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里德的记忆忽然回到比赛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看着地方的炮弹就要射过来，他一门心思要救希文，浑身都热血突然冲至头顶，然后眼前就成了一片漆黑。他觉得自己一脚踩空，从悬崖跌落，一直落到无间地狱。地狱里的烈火熊熊，很快，他的身上被鲜血染红。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隐约记得那种感觉，痛苦的，悲伤的，血腥的，暴力的……

“你做到了，而且你的机甲同步率超过百分之三百，一直升到百分之三百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你的精神污染很严重，我不得不把你带回本部，请求医生对你快速诊治。”

里德的目光逐渐温和起来，没有原来那个咄咄逼人。他反而有些颓废，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失魂落魄的跌坐到地上。尤利希斯眼疾手快，顺势把他捞回自己怀抱里，然后才扶着他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