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芬里尔变形之后通过定位系统立马找到了里德的位置，标出信号源之后尤利希斯开始全速前进。

实验室的外表看着破旧，但其实里面的安保系统非常高，贸然闯入不进会触发报警系统还会直接引起武器装置的无差别攻击。

尤利希斯关心则乱他，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他现在一秒钟见不到里德就一秒钟不安心，恨不得直接用电磁炮直接轰了这间实验楼。

“少校你不要着急。”芬里尔想劝住自己自己主人，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涉及到程元将军的事情，他主人绝对不会保持理智。当年卡塞尔一役之后他就敢直接跑到新政府办公大楼去找元首要程元的遗体。双子塔大楼是什么地方，联盟新政府的办公地点，拥有全人类最优秀的安保人员和安保系统，敢去袭击那个地方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可是尤利希斯还是去了，作为一个叛军余孽，理直气壮，要求新政府立刻交出程元的遗体。

那时候新政府刚刚战败，而且革命军有意示好，这个节骨眼上贸然抓捕尤利希斯不太合适，于是元首派了秘书来跟他沟通，告诉他，程元将军已经火化，入土为安。

尤利希斯不信。

有道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来负责通报消息的只是一个文职秘书，愤怒到了极点的尤利希斯差点把他活活掐死，还是芬里尔在紧急时刻以下犯上，用自己的神经触手狠狠宰他脖颈上扎了一下，猛然间的刺痛感让他找回一点清醒的自我。

尤利希斯放开秘书，垂头丧气的回了革命军本部。

现在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准确率可以确认，这个Omega少年就是程元将军。因为他们脸部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六十七，而机甲同步率的相似度几乎是百分之一百。

没有人能超越程元的精神阈值。

只是有一点，芬里尔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就算是程元将军真的没有死，他怎么可能又以一个Omega少年的形象重新出现？

芬里尔记得，程元是一个Alpha，虽然他不如一般Alpha精壮孔武，体格较之于Alpha军人来说是弱了一点，但芬里尔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他不是个Omega。

总不能说成员“死”过一次之后，专门又去做了性转手术吧？

尤利希斯怒气攻心，手指头已经开始操作武器库，芬里尔见状赶紧拦住他，一根神经触手在他面前疯狂摇摆。

“使不得啊少校。”芬里尔几乎带着哭腔。“电磁炮威力太大，万一轰倒了整座楼，楼板一塌，程元将军被砸到底下都不知道，你是要救人不是要杀人。”芬里尔哭哭啼啼，声音悲怆。

尤利希斯眼睛里的红血丝这才慢慢消散，他几乎瘫倒在驾驶舱的椅子上，嘴角**，目光隐忍。

“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我该怎么办。”尤利希斯喃喃自语。

或许自己当初一意孤行的选择沉默的离开根本就不是一个最佳的主意，他应该把一些和盘托出，告诉程元新政府秘密隐藏起来的一些龌龊事情，告诉他，他为之奋斗，甚至不惜抛洒热血的国家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尤利希斯很后悔，如果说当初他可以带程元一起离开，那样的话，事情的发展一定会找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轨迹，而这个轨迹上他们两个不用反目为敌，不用生死两隔，不用以身涉险。

至少他会保护他。

可是另一方面尤利希斯又非常清楚的知道，程元不会跟他离开。他记得以前程元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一位来自他故乡的作家说的话，那人说，“我相信世界是一天天往好里去的。”

程元也信，所以他最后甚至赔上了自己的生命。

他悲悯，良善，谦让，他认为这世界是一天天往好里去的，他便深信，丝毫也不怀疑，这世界本就建立在不公和黑暗之上，只不过那些没有办法放在台面上的事情都在阴暗处的角落默默被消化掉。

自从人类逃出地球之后，生活的足记遍布的范围更大，有了更广阔的活动区域，被吞吐的黑暗也就越来越多。

阳光之下总有阴影。

可是程元的眼睛太干净，他看不到这些黑暗。

尤利希斯很难受。

“少校，你不要着急，我现在马上破解这个实验楼的安保系统，接下来你就可以长驱直入。你放心，程元少将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芬里尔一边安慰尤利希斯一边快速侵入这栋大楼的系统，开始飞速破解。

“洪福齐天？”尤利希斯听见芬里尔忽然拽出来的问言词，下意识笑了起来，这是一个非常剪短又带着无奈的笑容，转瞬即逝，剩下的只有哀凉。

“你还真的学到一些古词句。”尤利希斯仰着头，双眼无神的盯着头顶的一小片地方。

“那时候不是程元将军喜欢看书嘛，他跟你讨论的时候就跟着学了一点。虽然说休眠状态下我的复刻能力稍微弱了一点，但我还是能学到一点皮毛，用来糊弄人足够了。”芬里尔的系统已经成功接入实验楼系统。

“好了。”芬里尔应声开始变化，尤利希斯从舱门跃出，在空中翻身，落地后短暂的停留了半秒钟变化之后的芬里尔结结实实扣在他的腕间。下一瞬间尤利希斯拔腿就跑，手腕上的芬里尔不停发出指令。

“直行，二十五步，然后左转，七步，我把电梯调下来，我们得去地下一层。”

尤利希斯左转后跑到电梯，刚到门边，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尤利希斯进入后又叮的一声关闭。

“右手边走廊直走走到尽然后左转，第三扇门，开门密码我已经设置好了，你直接走过去就感应到你就会开门。”

尤利希斯健步如飞，一口气跑到第三扇门，门上的红外线系统感受到他的接近，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直接给他开门。

一进门，他看到层层叠叠的人群围着什么东西，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尤利希斯开始寻觅里德的影子。

最中间被挡住那个人的声音继续说，“这是可以承受的生命之重，由我来承受。”

说完这句话尤利希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剥开人群往里面挤。

“我不后悔。”

所长话音一落，尤利希斯变了脸色。

事情的发展只在一瞬间而已，很多在外围的人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再回过神只看到所长被什么东西打翻在地，一个身影一跃而起，跳上是手术台后抱着Omega少年的身体跃下来，用带着敌意的眼神和他们对视。

一个小型机甲从所长身上飞起来，飞到闯入者的手里，变成了一把机械剑。

“这个屋子里的人，既然来了，一个都别想走。”一丝阴鸷划过他的双眼。

尤利希斯把里德轻轻放在地板上，用手指在他额头拂过。让他视若珍宝的少年竟然被这样对待，差一点被当成实验体切开脑颅，尤利希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碎，眼前人的目光都变成了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尤利希斯身上。

痛的说不出话。

尤利希斯胸膛里好像有暴怒的火焰，就像快要喷发的火山，****的热量冲击额顶。他握紧芬里尔变化而成的机械长剑，身子微微下顿，眼神冰冷恐怖。

“是谁把他抓过来的，主动站出来，我可以饶其他人一命。”

T站在他同事旁边，根本不知道这突然间的变故是什么。刚才所长说的话大义到有些悲壮，几乎让他心潮澎湃。可是为什么忽然事情又变成了这个走向，一个非法闯入者竟然这么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报警系统一点都没有提示。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T藏在背后的手悄悄握在了一起。

于他而言，或者说对于大部分研究员而言，他们就只是科学工作者而已，带着虔诚的信仰和对科学的崇敬，想要把自己的一切才能奉献给这个社会的发展。

在面对实验体的时候他们甚至恭敬的鞠躬，在心里为这位士兵默哀，然后才开始自己每天的工作。

他们明明是在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努力，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

就好像他们干了什么邪恶冷血，见不得人的事情。

暴徒！

T在心里谴责。

尤利希斯的目光划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他的表情非常认真，没有任何一点开玩笑的成分。他的目光落到每个人脸上，然后从这个人移到下个人，一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被扫视到，他耗尽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