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全息投影里的巴特眉头拧成一团，他原本就锋利的五官此时锐气更重，他看着尤利希斯，好半天才张嘴问道：“你说，你说什么？”

革命军很多高级官员对外身份是保密的，当初里德想用瑞斯军校的网络连接上新政府户籍系统查看尤利希斯的个人信息，最后查询无果，无论是用他的假名字还是用照片，都是查无此人。一方面是因为革命军对自己身份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另一方面是因为尤利希斯当初隶属于新政府特别行动小组，他的档案是密封的，除了特别行动小组的高级指挥官，谁都没有权限查看他的档案。

而且当初尤利希斯叛逃之前，从特别行动小组指挥办公室下载了一点资料，只要他手握这些资料，新政府军队就不敢刚开他的个人信息，把他当做逃犯追捕。

巴特的情况更特殊一些，原本是名门之后，后来一心出走，和家庭决裂，隐身在革命军大本营之后，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除去革命军经常碰面的几个高级领导人。

“你说你看见谁了？”巴顿的声音是沙哑的，被称为战场上死神的他，目光里竟然流露出害怕的情绪。他嗓音颤抖，嘴角**，眉心越来越往下拉。

“你自己看吧。”尤利希斯不知道该这么描述，语言上描述可能不太精确，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成了这个样子，对谁来说都有无法接受的冲击力，更何况这是巴特的父亲。尤利希斯没有把握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帮他描述他父亲现在的情况，只好按下通讯器上的按钮，把镜头角度稍微调整，画面从他们变到缩在墙角那个人身上，尤利希斯明显感到巴特在看到画面的一瞬间，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

“这，这是。”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

“你先别急，具体情况我们也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这和新政府的金盏花行动有关系，你还记得这个行动代号吗？”

巴特略微沉吟，他刚毅的面孔抬起来，面对远处的天空。小时候的记忆逐渐浮现，每一祯都像是褪色的老照片，被铺上陈旧的滤镜。

回忆里小时候的巴特在客厅里玩耍，眼睛不停瞄向阳台上不停接打通讯器的父亲，他父亲穿着一身军装，身材魁梧，挡住一大片阳光。

他父亲好像在和同事谈论什么事情，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气急败坏的大喊“这根本不可能，这是反人类！反人道主义的做法！”

巴特印象里父亲很少生这么大的气，虽然他是一名武将，在战场上杀敌退敌，但其实他的脾气还不错，每次有空闲时间就在家陪他玩玩具，一点也不喊累和无聊。

这么慈祥温柔的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大发雷霆。

巴特一边玩自己的玩具飞船，一边侧耳倾听，想用过阳台门窗停到一言半语。

后来真的有几个词落到他的耳朵里。

金盏花行动。

秘密研究。

社会稳定。

以及，程元将军。

尤利希斯叛去革命军是因为程元，这点他在假如革命军第一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巴特。虽然革命军内部对于这个前新政府少校褒贬不一，但是因为程元这两个字，巴特愿意无条件相信他，因为他心底实在有很多秘密想要解出来。

后来这场争吵后的不久，他父亲回家的频率越来越少。他父亲说是最近执行公务的次数越来越多，没有办法抽出来时间陪他。再加上那时候叛军行事嚣张，政府军不得不夜以继日，和他们战斗到底。

再后来他父亲彻底不回来了，新政府给的官方通报是失踪，尸骨无存。

巴特越来越不相信这个政府，开始往另一向前进。

他先是和几个因为战争失去就家园的孩子一起组建了革命军，然后把自己的理念写在加密过的网址上，只有经过邀请，有邀请码的人才能查阅。就这样一点一滴，经年累月，叛军气焰越来越低沉的时候，他们竟然也能出来雄踞一方天地，像是半路杀出来的第三方，打了新政府一个措手不及。

巴特放在明面上的革命理念是要求真实，要求政府公开隐藏的真相，但是他私底下其实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父亲。

像尤利希斯坚信程元活着一样，巴特也相信自己父亲不会里自己而去。

毕竟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父亲。

他相信自己父亲没有死，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一番场面。

他父亲已经老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颧骨消瘦的突出，眼睛无神 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

在科学技术如此发达的新政府，衰老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科学手段有办法通过更换新鲜血液和维持激素平衡来让人看起来年轻，一直到寿终正寝都保持美好的容颜。

巴特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苍老的老人。

而这个老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他们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巴特几乎落下来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巴特喃喃，他不像是在问别人，倒像是在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找到自己父亲，为什么一直找到现在，一直找到他如此苍老腐朽？

“巴特？”尤利希斯看看巴特，又和身旁的里德对一眼。

“你不要着急，我先我帮你把父亲安置起来 你可以拍机甲来接他，我把三角定位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