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暗夜里高耸入云的大厦最顶层灯火通明，顶层面积最大的办公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电子显示屏，屏幕上是一段回放的监控，监控视频上银灰色的机甲同时爆炸，爆炸形成的巨大能量撕裂了空间，一个裂口出现在斜上方，玄色机甲趁机爬进异空间，躲过了爆炸。

地面上滚滚黑烟和零散的火星不断，遮天蔽日，几乎看不清具体情况，撕裂的空间裂口很快关闭，银灰色的机甲持续燃烧，十二架机甲碎片同时燃烧，这幅场面像是森罗地狱，仿佛可以听见百鬼的彻夜哭嚎。

男人面色沉毅，刀削似的下颌绷紧，他的脊背挺直，双手手手背叠放在一起，胳膊肘撑住桌面，手背撑住下巴，眼睛盯着画面上不断爆炸带来的的灰烬和烈火。

空旷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宽广的空间因此显得更空寂，男人一个人坐在屏幕前，脸上是明灭交映的电子光芒。

突然响起来三声敲门声，敲门人没有等待房间主人的同意，而是自己直接推开门走进来。来人一身黑色便服，手里面端着两杯咖啡，棕色半长的头发搭在肩膀，进来时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他端着咖啡走到屏幕面前，把其中的一杯放下来，放到西装男的面前，放下后调转杯子，确认杯口朝向男人。

“浓缩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然后他握着自己的咖啡，轻轻晃了两下，鼻尖在杯口位置闻了一下，仿佛很享受自己手里咖啡的味道。“还是双份奶双份糖的咖啡好喝，又甜又香。”

西装男人端起来放到自己面前的咖啡，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他并没有因为浓缩咖啡的苦涩而皱眉或者露出一点难受的表情，相反，他似乎从苦涩中尝到了香甜，表情沉醉其中。

“你这么喜欢喝甜咖啡，怎么不直接喝加了糖的牛奶？”他问长发男人。

“这可不一样。”长发男人后背依靠着办公桌，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向下，细长的眼睛眯起来，他端着咖啡，一条腿放松的弯曲，姿势里透着随意。

“喝咖啡是成年人的专属，小孩子才喝牛奶。”

西装男人仿佛觉得这番论调好笑，眼睛抬起来和对方对视了一眼，脸上坚冰一样的表情融化，丝丝缕缕的笑意延展出来，他嘴角弯了弯，轻轻摇头。

“怎么，你不这么认为吗？”长发男人追问，仿佛非要得到一个赞同自己的答案。

还没等到回答，屏幕上赫然传来一声吼叫，那是克莱恩在呼唤玲的名字，少女此时正在惊惶的逃跑，黑色的长发在混合了硝烟的风里飞舞，她仿佛落难的天使。

长发男人眼睛慢悠悠的落到屏幕上，一边眉毛挑起来。

“都说你最喜欢那个叫玲的女孩，当年亲自把她领回来，给她新身份，教她知识，训练她，让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刺客，没想到你会忍心把她派去执行这种任务。”男人带着揶揄的笑容，一边点评，一边斜着眼睛偷看旁边人的反应。不过西装男人应该是有良好甚至优秀的情绪控制能力，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可以让人窥探他内心的破绽。

他面无表情，简直滴水不漏。

“最喜欢当然要派最艰难的任务，我训练她就是让她为我所用，成为我手里的利刃，就像我也训练了你，难道我没让你为我出生入死？”西装男的表情阴冷。

“也是。”长发男摸着自己耳侧的碎发，欣长的脖颈上拉出来一条漂亮的肌肉线条，白皙的皮肤上甚至可以看到皮下藏着的血管颜色。他笑起来的模样实在不像刺客，倒像是出入风月场所的漂亮服务生。

“不过上面那个金色头发的，是那个叫尤利希斯的神经病吧，有他在场你还派玲去，你就不怕玲有去无回？”

西装男人看着画面上的少女满脸血污的逃跑，少女这些年一直戴在脸上冰冷面具一去不复回，她跑的飞快，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惊慌失措。

男人把咖啡放下，抬起来一只手，轻轻的摸着自己下巴。

“无所谓。”他说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就好像屏幕上奔跑的那个少女是个和他完全无关的陌生人，他根本不认识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她，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过往。所以他不关心她的喜悲，也不关心她的生死。

长发男人看着他，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挑起来，把咖啡端到嘴边，浅饮一口，舌尖杯香甜的咖啡和奶香环绕，他看看屏幕上奔跑的少女，又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男人，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人啊。”

窗外，夜空里繁星闪烁。

T第二天一早找到尤利希斯，先是了解了昨天的一场恶战，又关心了里德和他的伤势，尤利希斯急着去照看里德，不愿意和他在这儿一个劲儿闲聊，话说的有点心不在焉。不时扭着头瞟一眼身后的待机状态机甲，好像可以直接看到休息室里睡容安稳的里德。

“我俩都没什么大事儿，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回去看看，他还在床上躺着，我需要回去照顾他。”尤利希斯下了逐客令，准备直接走开。

“那个。”T嗫嚅，他看着尤利希斯转头时飘扬起来的头发，心底猛然间窜出来一个念头。

想把一切都告诉他。

“那个。”T说。“金盏花的最终研究目的，你知道吗？”

尤利希斯听到金盏花三个字之后停住脚步。

他回头，蓝色的眼睛盯着T，表情很快从莫不关心切换成严肃，赤裸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