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程元抬头，只见成群列队的银白色机甲接踵而来，每一架都和其他的机甲一模一样，他们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商品，就连精神力场都像是一模一样。

这样的熟悉的恐惧忽然勾起来程元的回忆，他记得在研究所，跟着玲和布莱恩而来的机甲给他的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们好像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比反叛军培育出来的杀手还要无情。

当时程元虽然没有跟这些机甲进行正式的战斗，他也能从压抑的感觉中明白当时尤利希面对的压力。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们那天看到的就是量产机，而且里面坐着的应该不是真正的驾驶员。

程元忽然想起来再反叛军基地实验室看到的那一幕，玻璃培养皿里面站着赤身裸体的人造， 那些闭着眼睛没有生气的人都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盯着不断翻涌的培养皿，就好像看见自己站在那里，或者说，好像自己就是从那里走出来。

无欲无求，没有心跳和呼吸，没有七情六欲。

“那是你们制造的人形兵器？”程元看着不断接近他们的机甲，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厌恶。

“可不要这么说。”托马斯显然不在乎程元这种程度的厌恶，他看着飞来的机甲像是看着绝无仅有的奇珍异宝，眼睛里是怜惜和宠爱，好像那些并不是冷冰冰的机甲，而是他的亲生骨肉。

“二代机的完善还要感谢你和尤利希斯少校地倾情帮助，如果不是和你们进行了实地对抗，我们也不知道二代机现存的漏洞在哪里，理论上的完美需要靠实践经验不断敲打，试练，最后成型的才是真正的完美无缺。”

程元听到他说靠他们的帮助，下意识的皱眉。

“程元将军应该还不知道吧，当初我派玲和克莱恩去剿灭研究所剩下的研究员，本来我就没指望他们顺利完成任务。毕竟我知道，程元将军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平民的保护神，就算舍上自己的性命，您也一定会保护他们。”

“所以，我压根没准备让他们剿灭所有研究员，他们收到的剿灭任务不过是个幌子，真实的行动计划是测试二代机的性能，他们需要实战演练，不是红蓝双方实战演练，而是敌方和我方，拼上性命，不死不休的那种演练。只有被逼到极限，我们才能更好的掌握二代机的优势和劣势，从而进行调整，提高二代机的性能。”

银灰色机甲如同排兵布阵的士兵，在一侧严阵以待，准备等待命令，随时开战。他们排列的整齐划一，就连机甲倾斜的方向和武器炮筒的角度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通过对你们施加压力，逼出你们的潜力，再通过你们的反击，收集二代机的数据，进行升级改造。”托马斯嘴角扬起来兴奋的微笑。

“只不过他们最后没有办法死得其所，我本来想的是，引爆二号机至少可以把尤利希斯炸死，没想到他竟然能趁着爆炸的一瞬间打开异空间的入口，躲过了爆炸。”托马斯轻轻摇头，满眼的功亏一篑的遗憾。

程元觉得说出这些话的托马斯冷酷到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他说起这件事情只剩下满满的遗憾，而没有任何同情和悲痛。他预设的结局是爆炸可以炸死尤利希斯，可是明明爆炸中心还有一个名叫克莱恩的少年。他对那条人命似乎没有任何可惜，炸死了就炸死了，他压根没有考虑他的命运。

“不过尤利希斯真是好运气，被前后夹击，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甚至拼命挤出了时间去救你。”托马斯仰天叹息。“不知道尤利希斯少校对程元将军到底能忠诚到什么程度，对了。”他忽然转过身，面对程元，做了一个欠身请求原谅的动作，这么翩翩有礼文质彬彬的动作，现在程元看到却只有虚伪和造作。

“听说尤利希斯标记了你，凯罗琳跟我报告的时候我还不信，毕竟程元将军原先是个骁勇善战勇冠三军的战士，是个不折不扣的Alpha，就算被换了一副身体，成了一个Omega，也不该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标记。难道说，程元将军虽然外表勇猛强大，其实内心也是一个怯弱，需要依靠他人才能面对未知的人？”

“我一直没来得及和程元将军见一面，所以也没有机会问问程元将军，从一个Alpha变成一个Omega是什么体验？”托马斯面露狡诈的笑容。

“你想知道吗？”

本来以为这样直白露骨的诘问一定会让程元失去分寸变了脸色，但是没想到程元竟然还能保持自己镇定，从容不迫，甚至带了一点如果你想知道尽管来问我好了的大度坦然，他是在笑，很浅淡的微笑，这种笑是鄙夷的 是不屑的，是厌恶的。

“你想知道吗？”程元嘴角挂着笑。“你要是特别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还挺爽的。”程元的视线和托马斯焦灼在一起，两个人都目光如炬。

“和以前最大的区别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用害怕，因为我知道不论面对的是什么情况，都会有那么一个人排除万难千险，为我而来。即使是现在，我被你当做人质，我也没有感到一丁点害怕。其实说实话吧，有个人可以依赖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如果你实在羡慕，我建议你也可以去做个性转手术，然后给自己找一个命定的Alpha，没准儿他会因为标记和你产生心灵联系，他会理解并且支持你的疯狂计划。”

程元以前不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一点傲娇又一点得意。在军校的时候他总是一脸严肃，比较擅长的是冷嘲热讽，基本上不怎么笑。现在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被人忽然打了傲娇属性的按钮，他看着托马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我想你这么不招人喜欢，就算真的成了一个Omega，估计也要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