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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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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见过很多不一样的眼神,自从他进了瑞斯军校之后见过最多的眼神分为两类,一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敌对,就像他之前在食堂遇到的大块头,另一种是偏激的崇拜,就像他的同学希文。军校里很多Alpha对于这个处于话题风口浪尖的beta抱有兴趣,路上不经意的偶遇也会抻着脑袋去看几眼,仿佛是看什么不得了的生物。

尽管见多了各种充满好奇打量的目光,里德还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的。

元期秋的眼睛像是长夜里的一盏灯,亮的让人惊心动魄,里德一边心颤一边又无法控制的想要接近。

好像他只要伸出手,就能抚摸到一片温暖的光明。

他又想起那个梦,那个好像自他睁开双眼就一直刻在他脑海里的梦。

梦里那个人要年长很多,一身骁勇的气息,披着墨蓝色的天鹅绒披风,站在一片风雪之中。狂风吹起他幽蓝的袍子,原本拖地的长袍在风里不停晃动。

风雪大的很。

可是里德明明记得,自己出生成长的这片土地,从来没有下过雪。

古籍里记载,那时候的建构主义心理学家认为人类是通过建构的方式认识世界。用更简单的比喻来理解就是,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其实是依据自己本身所处的环境进行顺应同化。如果你告诉一个常年生活在海底的鱼说,陆地上有一种动物叫牛,有细长的尾巴和耳朵。鱼通过自己以前的经历进行合理建构,在脑海里形成的图像会是一条长着细长尾巴和耳朵的鱼。

无论身上加了多少特征,本质是鱼这点不会改变。

因此里德在梦境中梦到了风雪,他至少应该亲身经历过风雪,因为大脑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你编造出如此清晰的画面。

还有就是梦境中那个披着天鹅绒袍子的男人,里德觉得那张脸既陌生又熟悉,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可是他记得那个人眼神,他的眼神就像现在的元期秋。

很奇怪,里德觉得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晚上里德睡觉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面穿着深蓝袍子的男人在风雪中和他对视,他的眼神是孤寂的,像是一个人在这风雪中站了几十年,肩头落满了白色的雪花。

他像是雕塑,沉默不语,一动不动。

“你是谁。”里德白天在学校从来没有怕过谁,哪怕在训练课上被几个Alpha同时夹击,他都没有怕过。可是现在面对这个沉默的男人,里德出口的话竟然带了微微的颤抖。

“你是谁?”声音混合着雪花,被风吹到很远的地方。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

那人好像以这样的姿势站了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该怎么说话,他只是用空寂的眼睛看着里德。

“你是谁!”一轮巨大的风雪卷过来,卷着里德声嘶力竭的呼喊呼啸而去。

下一秒一辆浑浊如同宇宙深处的玄色机甲腾空而起,朝着他站立的方向,俯冲而来。机甲的速度太快,里德根本反应的机会,等到他下意识的想要拔腿逃跑,才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上了锁链。

“不要!”机甲即将撞上他的时候,里德忽然大喊了一声从梦境中醒来,他喘着粗气挺身而起,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沙发,骨节泛出青白色。后背是一身的冷汗,浸透了贴身的家居睡衣。

花费了好长时间,里德才回过神。他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他的房间,刚才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只不过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以为这是真是发生的事情。

里德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柜子边拿出开一瓶药,打开瓶盖,捏出来两粒。放进嘴里后又去找了水,咕咚咚咚的咽下去 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外面仍然是黑色。

里德最近夜里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以前也有过夜长梦多的时候可是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夜里多梦,睡醒之后还会一身大汗,像是泡了一个澡。而且屋子里那个Alpha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与此同时他的成年Alpha信息素味道也越来越明显,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里德隐隐中有点害怕,他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就算beta天生能感受到强一级的Alpha带来的威胁,但那中情况基本只针对于精神力量较为薄弱的beta,气场一弱 ,见了Alpha就犯怵。可是里德并不是这种菜鸡beta,按照他的小伙伴希文的说法,里德简直比Alpha还Alpha,要是哪天特种部队来军校招新,他首推里德。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受到卧室里那个人Alpha信息素的影响呢?

里德把剩下的半杯子水一饮而尽。

里德白天和希文一起改装机甲,晚上吃过饭就回自己卧室套那个革命军的话。革命军不亏是新政府的起义军,脑子里沟壑太多,说起话来像是在大海里捞针,不对,是在针海里捞针,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话里有那句是实话。

每个加入革命军的人会放弃自己之前的身份,然后换上一套秘密身份进行活动,除去已经被新政府锁定的革命军叛乱分子,其余革命军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锁定。而且这群革命军擅长打游击战,打一枪放一炮赶紧跑,行事没有可以推测出来的轨迹,所以新政府军队其实处于被动地位。

里德也很被动,问了这么久,还是只得到一个字,秋。

这人死皮赖脸的的说自己就叫秋。

秋秋秋,秋你大爷。

里德决定今天晚上再问不出来他的名字,就不给他饭吃,活活饿死他算了。

“你知不知道以前人类还生活在地球的时候,有一种讯问技术是药物讯问,具体操作方法是,给犯人左肩膀上打上一针镇静剂让他睡过去,几秒钟以后右胳膊上在打上一阵兴奋剂,犯人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极速前进。就这样,一会儿兴奋一会儿镇静 要不了几针,犯人的心脏就受不了了。”

卧室里只有天花板上一盏白色的灯,亮度不高,里德双臂抱在胸前,靠着合金墙壁。从头顶落下来的灯光把里德的半张脸打出阴影,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戏谑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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