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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远兄弟(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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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起什么?”

方哆无措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任由百感交集的情怀激荡在胸怀。他摇头:“很熟悉,但都不记得了。”

方家人早已搬走,没人居住的屋子里积压着厚厚的灰层,蛛丝满壁走,灰尘四处飞。

视线中,不仅有粉尘浮动,还有隐隐涌现的黑雾,余富难受地用手帕捂住口鼻,眉头紧锁。

环视过屋内简陋的装修,他找到神案,径直走过去。用纸巾擦开灰层,一副壁画出现,画中男人身穿红色战袍,手持长剑,勾腿,单脚之下烟雾缥缈。仿佛腾云驾雾而来,圆头大耳面容凶悍。

余富从军挎中取出香烛放在壁画前,又取一个铜碗,用袋子装好的镇香米倒入碗中,摆好杂果盘。最后他摸出一张红纸,纸上写着方家的住址,将纸压在碗下。

“你在干什么?”

“祭拜家神。”

家神分为门神、灶神、户神、井神、土地神、宅神六位。其中,宅神能保家驱邪,护人神魂,且,宅神对主人家事无巨细。

余富想通过这种方式了解方哆的过往,迷魂香充其量看到的只是片段。

祭品准备好,开始准备请灵。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条黑色丝带,蒙上双眼,嘴里说着旁人听不懂的术语,听得方哆七晕八素。

混混沌沌间,壁画发出红光,插在米上的香火三两下就没了。

一阵凉风刮过,扬起灰尘,呛得小恐龙直打喷嚏。感觉到周围气压骤然降低,小恐龙刚想爬进军挎中,余富低喝一声,惊得他一抖。

碗中,铺盖在最上层的米抖了抖,发出簌簌声,神案抖动,过会又归于平静。掐得请灵决仿佛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快速换过手决,家神依旧不下来。

“方哆,你看看桃木指向的方位。”

小恐龙三两下跳到巨人肩头,只见被红布包住放在桌上防止小鬼捣乱的桃木枝颤巍巍地立起,晃晃悠悠往西南边倒下。方哆跟余大师咬完耳朵,便见他从军挎中摸出一张黑布,往西南方向扔去。

空无一物的角落,蓦然传来惨叫,被盖住的黑布下隐隐浮现出人形。余富扯下眼罩,掐灭蜡烛,向被捆在黑布下的鬼走去,冷笑:“原来是有家臣作乱。”

宅神请不下来,联想到进屋时见到的不同寻常的东西,余富立马想到是家臣作乱。一户人家不仅有家神,还有家臣。

家臣分两种,福臣和邪臣,他们都是主人家亲属死后不愿去地府弥留在人间的鬼魂。灵魂纯净的福臣能给家族带来兴旺,若是心生杂念的邪臣则会使人家破人亡。

也因邪臣是家族中的一份子,宅神无法将邪神驱逐。久而久之,宅神遇邪臣,壁之若浼。

余富心中已有猜测,轻轻捏住黑布的一角:“方老先生,你好。”画着抓鬼符文的黑布被掀开,布下正是方武那张形容枯槁的脸。

站在余富肩头的小恐龙上下打量缩在角落里的老鬼:“你说他是方武?……确实和影片的人有几分相似。”

那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鼻子中正挺直,嘴巴略厚。岁月不仅在他脸上刻下痕迹,子弹也在他额头留下疤痕——方武宽阔的脑门有一个血窟窿,鲜血从伤口流出一直往下蔓延。

方武警惕地望着他。

余富侧头:“你要不要出来和他见面?”

方哆摇摇头:“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感情还是有的,能分辨出别人对我的好坏——他,很陌生。”

见他排斥,余富索性将他收入军挎,转头盯着老鬼:“你还记得生前的事?知道是谁杀了你?”为确保他记忆没丢失,他试探性问道。果真见到方武凶狠地瞪着他。

“你是谁!”

微微扬起嘴角,余富骄傲地拍着打上“第八十一师”标记的军挎:“我是专门来解救你的人民公仆。”

“......”

方武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厉声逼问:“你是不是新迟那个狗东西派来的!”

“不是,我是来救你的。”看着那颗血迹斑斑的头颅,他取出手套戴好。

方武似有所感,心中惶恐,厉声尖叫着要张皇逃窜,然而魂体被黑布锁住无法挣脱。

“你就是新迟派来的!你不要过来!不然,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抱歉,你已经死了。”余富的手停留在那颗使劲摇晃企图摆脱钳制的脑袋上。

“放屁!我还没死!”

“嗯?”五爪突然用力,痛得方武龇牙咧嘴。余富问:“你死后为什么没有阴差来勾你的魂?”就算是家臣,也该有阴差来锁魂审判。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死!!”老鬼青筋暴起。

“在向家台球馆,方哆是怎么死的?”

疼痛中,方武的身子抽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方哆。”

有的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余富二话不说,从袖中摸出一张符打他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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