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流（九）（1 / 2）

从向家台球馆出来，赵昱阴沉着脸径直回了家。方哆本来不想再跟着看下去，怕再碰到什么糟心事脏了自己的眼睛。闻言，余富嗤笑，戳了戳他生气鼓起的脸颊：“那要不你自己回去，我跟过去看。”

对于余富没能和他统一战线，方哆咬牙切齿：“叛徒！”

余富幽幽地看着他：“我把真元明藏在他家了。”方哆两眼一瞪，二话不说自觉地坐上了跑车，并系好安全带。方哆闷闷地摸着鼻子：“藏哪儿不好，非赵昱家不可嘛——你说假的那个现在怎么样了？”

“正被方武抛尸吧。”这一世的“元明”死在6月8号，也就是今天早晨。方武没去台球馆的原因大概是在处理元明的尸体。

“现在假元明死了，很快他会打上我的注意。”方哆这张嘴开过光，话音才刚落，他插在上身蓝白条纹病号服口袋中的老人机响了。他立即看了眼余富，余富正在开车，没拿正眼看他：“接吧。”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方哆清了清嗓子，按下免提：“喂。”

“来我家一趟。”

“......”听着对着比命令下属还简单明了的话，方哆眼神一暗，压低嗓音：“抱歉，现在不方便。”

方武冷冷道：“你妈的医药费不想要了？”

细碎的片段从方哆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沉下脸，眼睛虚眯：“你拿我妈威胁我？”方哆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句，说：“我和她的关系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凭什么要挟我？平白无故打电话给我不符合你一贯的风格，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藏着掖着，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求我？”他也不想和这种人多做纠缠，直接明了把话讲开。

被刺中心里那点亏心事，方武沉默片刻：“你要是不来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方哆无奈地放下手机。

余富偷偷瞄着他，见人要看过来，立马收回视线，目不斜视。

“我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方哆望着余富的喉结出神：“他用我妈威胁我给他顶罪……元明过阵子要入伍，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方武知道瞒不住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他故意把时间错开几个月就是为了给自己捏造不在场证明。再让我去杀死那个‘假元明’。假元明是元郦芙捏造的假人——假的，终究是假的。”

他拨弄眼前细碎的刘海，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神转向窗户上映出的明暗交杂的脸。

生前的他同意了。并不是说他对林美芯的感情有多深多好，而是身为为人子的最后一份孝道，方哆想让她最后走的体面些。诚然林美心苛待他，但终究是生养他的人。

父母不仁，子女理所应当不孝？那和那些良心泯灭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方武是不达目誓不罢休的人，没有方哆，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赵昱，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方武答应帮我买通关系，把捏造元明成患有‘暴力倾向型精神病’，我属于防卫过当致人死亡，被判三年有期，牢内表现良好可以减至一年零七个月。这些都是方武事先答应我的。但一审下来后，我被判的是无期，我提起了上诉。”

余富明白，方武多狠的一个人，出尔反尔的事他做过还少？方哆与他交易不亚于与虎谋皮。

“结果怎么样？”

方哆转头看着他，露出森森白牙：“你以为元明手上的U盘怎么来的？”

“……”余富心一惊，诧异地看着他。

余富算是看懂了方哆这人。狠，随了方武的狠，而且有心计还能忍，对感情也是泾渭分明，看他对待林美心和方武的差别就能看出来。

“我本意是想扳倒方武，保险起见我把U盘备份给了元明，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冲动去找了方武，归根究底元明的死和我有关。”顿了顿，方哆放在膝盖上的手动弹了一下：“被捕前我把方武找我‘谈话’的视频，包括U盘在内一起寄给了赵昱。”

“你就不怕他背叛你，转手把证据卖给方武？”余富眉头一挑。

“他不会。”方哆言之凿凿：“他再恨我，终究是我兄弟，打着骨头连着筋。”

“才怪，你们之前还闹得要死要活的。”余富故意刺激他。

“你不懂，男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打一架不就行了，一架不行就多打几架。”方哆嘴角挑起笑：“你看，他最后不是帮我和元明报仇了？”

“......”余富连连看向他，总觉得他脸上坏坏的笑，有点……让人有点手痒。余富：“不愧是‘我’，脑瓜子真聪明。”伸出手要摸他的脑袋，方哆顺势躲开并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

望着红彤彤的手掌，余富感叹：“还是崽几好，会对叭叭撒娇……唉，也不知道他病好了没，这么久没见怪想他的。”说起崽几，余富满脸父爱，凌厉刚毅地轮廓都柔和了，眉梢带着笑。

“那你去摸你的崽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