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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人间花魁真绝色(二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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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只是为了让他彻底对这个世界死心?”

制止了长孙凌的一番胡闹之后, 盛妍同她解释了自己去见赵一尘的原因, 长孙凌似是被她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当即就趴在她怀里,乖巧地听着她说话。----更新快,无防盗上-------

盛妍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说对这儿死心, 而是让他明白彻底失去一切的感觉, 我讨厌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简单地提点了两句。

长孙凌正想顺势问问她和赵一尘的聊天过程, 却不妨对方忽然转移了话题,猝不及防地问道:

“你的膝盖怎么回事?”

长孙凌条件反射就要将话吐出来:“午后同母后——”

她察觉到盛妍的套话,及时打住了自己要交代的内容,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盛妍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皇后娘娘怎么了?”

“她向来宠爱你, 没道理会突然罚你,你老实点交代。”

……

另一侧。

依然被关在地牢里的赵一尘, 开始的时候还不相信盛妍说的是真的,只道对方是在糊弄他, 为了让他更难堪罢了。

然而, 当他招供完长孙家所要的一切消息,并换得想好好睡一个晚上的唯一死前要求时——

那晚上,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无法入睡。

赵一尘明明觉得自己对断头台无所畏惧,甚至还觉得自己能够慷慨的、从容地带着这一世的机关算计和荒唐一并赴死,但直到心底一片宁静, 却始终无法找到睡意的时候。

他慌了。

大晚上的,他拼命拍打着栏杆,将那些看守他的人又一次地吵了过来,言语间满是对他的奚落:

“赵公子,你如今是无力回天,在各方的势力也被通缉中,就别做那无谓的挣扎了。”

“先前我还道你是多么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义凌然之辈,怎么,别告诉我你现在才想到怕了?”

赵一尘目光里带着疯狂的执着,他死死地看着来人,道:

“给我一碗安神汤。”

“再不济,给我一碗迷-药也成。”

他要睡过去,他一定要睡过去。

白日里的南槿像是无情无义的修罗,唯有梦里的,那个爱他极深,也恨他极深,为他生死无数次,也拉他陪葬无数次的南槿,是他真正深爱的人。

听见赵一尘的话,那看守他的士卒感觉到几分稀奇,像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稀罕似的,打量了他半晌,而后蓦地一乐:

“您这要求可真够特别的。”

“成,等着,之前您不想要的那份断头饭,要不再给您送来?您也甭折腾了,老老实实等着明日上法场得了。”

赵一尘抿了抿唇,勉强找回了神志:

“只要能让我安稳睡下,我定不再扰你。”

那士卒看了他几眼,摇了摇头,不一会儿真给他弄来了点儿迷-药。

安神汤这儿是不可能有了,毕竟大半夜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去找大夫,不是这狱中的习惯。

赵一尘也不挑,他看着那碗浑浊的水,眼中不知闪过什么情绪,好半晌之后,他将那碗水一饮而尽。

像是摆脱了自己在凡尘中的那些干扰,想要从此进入那干净的、纯粹的梦中,去寻自己这一世的放纵与安-乐。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陶碗从他的手中无力坠下,落在地上的脆响半点儿没惊动他。

不知他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提前赴约了。

第二日。

赵一尘是被人粗暴地摇晃醒来的。

不是昨天那个给他一碗迷汤的士卒,而是换了另一个人,行刑地刽子手在不远处打量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不知是不是去磨刀了。

人人都知道,他这个企图复国的前朝余孽,如今将要被处以凌迟的极型。

赵一尘看到人的时候,面色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竟转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癫狂:

“不是——”

“不是这样的。”

“南姑娘呢?南姑娘你再见我最后一次……”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了脸上。----更新快,无防盗上-------

“嘿,兄弟,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真当我们二殿下是好涮的,死之前见一次美娇娥就算了,怎么还想着人家那美人儿陪你一块儿呢?”

“连我都懂怜香惜玉,你这家伙看着书生模样,倒是比我残忍多了。”

赵一尘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扇醒了。

他骨子里都泛着冷意,终于意识到,昨天南槿同他说的那句“后会无期”是什么意思。

他曾想过利用这个女人,想要靠她成就自己的皇位,结果却是自己十数年的经营被她连根拔起——

他曾想要让这个女人对自己俯首称臣,结果却是他到死,都没有得到这个人,甚至,在死前的这晚,那人连他的梦都不入了。

赵一尘脑海中闪过诸多的念头,眼睛里的神采也是明灭不定,那许多的念头最后竟然喟叹的汇成一句话:

若有来生。

他再不招惹这女人了。

……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

花白禾的声音在盛妍的脑海中慢慢地响起。

盛妍顿了一下。

她睁开了眼睛,察觉到了旁边的人抬手搭在自己的腰上,禁锢着自己不让离开的动作。

于是对赵一尘的冷漠,很快又化作了满腔的柔情。

这家伙……

盛妍昨天在对小朋友略施手段之后,很快就套出了她进宫之后做的事情。

长孙凌竟然跑去皇后的跟前出柜了。

要不是太子恰好来同自己的母亲问安,护下了她,说不定她出门之后见到的就不是还能竖着蹦跶的长孙凌了。

指不定这小朋友到最后还真得被她给背回来。

盛妍哪怕根本没听她当时形容的场景,也能猜到皇后的震怒模样,在这个时代,不结婚、甚至还要跟另一个女儿一起过,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她都不敢去想。

这小姑娘啊……

表面上是个磕磕碰碰都要到她跟前要吹吹,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朋友,平日里半点委屈都不肯受。

如今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背着她出柜了。

盛妍又是心疼,又有些气,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抬起手,似是想要在熟睡的长孙凌脸上拍一下,让她从这样毫无担忧的熟睡状态当中醒来,反省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然而手落在长孙凌脸上时,却只剩下轻轻的动作,近似抚摸。

长孙凌在睡觉中似有所觉,下意识地在她的手掌心上蹭了蹭,而后竟然还动了动脑袋,轻轻嘟了嘟嘴,在她的掌心里无意识地烙了个吻。

对她的珍视,可见一斑。

盛妍只能把气往自己的肚子里憋,对她没有任何脾气。

想了想,她将人的手轻轻从自己的身上挪开,动作刻意放缓放轻了许多,准备给小朋友去准备一份早餐。

……

皇宫内。

在赵一尘死的这天,整个宫里都不大太平。

太上皇那儿倒还好,如今他已经将皇位直接传给了长孙泽,每日只需忧心自己的伤势,静心休养即可。

奇怪的是太后的宫中,还有未来皇帝宫中的气氛。

听闻那日郡主回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如今的圣上正准备过去看看自己的母后同妹妹,结果——

一进殿内,就撞上了郡主惹怒太后,被罚的事情。

当时所有的宫人都被驱赶了出去,只能远远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太后那怒不可遏的只言片语。

新皇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那日郡主离开之后,新皇同太后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拧巴。

他依然日日去请安,偏偏太后的宫门日日都紧锁着,以身体不适的缘由,免了诸位宫人的问安,自然,皇帝也见不着自己的亲妈。

如今礼部已经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新皇等级的事情。

今日,尚衣局更是送来了新皇登基大典上该穿的衣裳,让皇帝过目。

不知是不是新皇威严加成的缘故,长孙泽如今看上去威势重了许多,哪怕只是不假辞色的样子,都让周围的宫人们伺候出了胆战心惊的感觉。

他盯着那龙袍看了半晌,在尚衣局的领事们快要吓得颤抖的时候,忽而一挥手:

“朕的衣裳向来由母后看过决定,你们呈到太后宫中,交由她定夺吧。”

“是。”

宫人们悄摸交换了个眼神,乖巧地端着盘子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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