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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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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冰冷,浑身疼痛,凛冽的刺痛感从身上多处传来,夏骞以为自己死了……

死前那杯父皇御赐毒酒带给他的痛苦,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仅一瞬,便浑身无法动弹,喉部痉挛最后还经历了窒息的绝望,凉彻心扉的毒酒下肚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夏骞的眼前跑马灯般流转着短暂人生,浮现的竟全是关于沐修的笑与背叛。不知眼里流出的是泪还是血,许下“来生再无信他人”的誓愿,和此生道别。

“沐修,我不怪你,怪只怪我太蠢,你一次次“漏陷”都被我故意的“忽略”。”

……

可是,现在自己又是在哪里?这般此起彼伏的痛处竟比死前更厉害几分。夏骞艰难得睁开眼睛,连眼骨都跟着一起痛,稍一定神,自己被绑在一张上等红木的雕花大床上,双手被牢牢固定在床头两侧,被褥柔软,但却无法缓解身上的疼痛。

屋内灯光昏暗,等光鲜稍微适应了,发现床边坐着个人,仅这人的背影就让夏骞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他,沐修。

这是在哪里?难道自己没有死么?沐修最后还是救了自己?

沐修似乎感受到床上人的动静,回过身,幽暗的烛光照出沐修的脸,他似乎瘦了很多,虚着眼看着床上的人,一脸厌气的说道:“哼,还好你醒的快,要不然我就要用水泼你了,看你睡到什么时候。”

夏骞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想撑起身但绑着动不了,脱口而出:“子慨(沐修的字号)?。”说出声,夏骞发现自己的声音怪怪的,不似以前的低沉圆润,而更清明温婉。

“啪”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抽在夏骞脸上,火辣辣的疼,脸也被打向一侧,嘴角的血液慢悠悠的流出。夏骞尚未回神,沐修便扳着他的下巴回正,那力度感觉下巴都要捏碎了,见沐修半伏在夏骞身上,厌恶得看着夏骞,一字一句说道:“谁允许你学那个人了!”说着又拇指轻抚夏骞的脸颊,轻柔的拨弄着夏骞的刘海:“易郁,你这眉眼和他长得太像……却比不及他一分。”

易郁?沐修说的人是谁?夏骞皱眉不解的看着沐修,喉咙却越发干涩疼痛,嘴角的新伤更不时提醒夏骞,这俱身体正遭受着虐待。

沐修拇指抚摸上夏骞的眉头,仿佛想要抚平那微皱眉羽抚平,他动作慢悠悠的,眼里却满是嫌弃:“易郁,你连表情都要学那个人么?”又是一巴掌抽向另一边,脸上火辣辣,力道极大,整个身体都转向另一边,浑身骨骼牵动着一起痛起来,痛到呼吸都疼。

沐修想要做什么,夏骞惊呀得看着沐修,自己究竟在哪里,究竟怎么回事,沐修终究还是那么恨自己,可是为什么?夏骞至死也不知道沐修背叛自己的理由。

“子慨……”话到嘴边,声音却沙哑得不行,“不管……这是人间还是……地狱,放过我吧……”

“放过你?”沐修嗤笑:“易郁,是你恬不知耻的要我留下你,怎么?现在和我玩欲擒故纵?”

“什么?什么恬不知耻?”

……

上一世,夏骞是先皇后嫡出,为先皇次子,聪慧通达,饱读古籍,十岁被封硒国太子,个性温润克制,喜诗书情画,才貌出众又乐善好施,常施膳布粥于民间,十六岁便名誉全国,每次出现在布粥现场,总引来京城未出阁少女围看,若往朝女子相当太子妃是攀龙附凤,那当朝女子多半是真心的恋慕太子才貌。

说道太子夏骞的长相,却从未沿袭先皇后半分,不同于先皇后凛冽而潋滟的样貌,夏骞长得精致而温婉,承了先皇的骨像,眉鼻间几分神似,颇为神采奕奕,而口唇却温婉别致,两相组合,睿智中不乏温柔,让人一见难忘的气蕴。

本应路途坦荡,稳登帝位之人,奈何竟几年间声名狼藉,策谋泰安门之变,本天衣无缝之谋,最后又缘何兵败垂成束手就擒,夏骞在御牢中被赐毒酒一杯,据传死相极其惨烈,令人唏嘘。

夏骞身前唯一挚友,门下第一谋士沐修,竟在夏骞出事后跟随大皇子,此后一年先帝薨逝,传位于大皇子,沐修则一路平步青云位及左相。

“我本无欲帝位……”夏骞静卧榻上,不由低语。上一世出生帝王之家,尔虞我诈本无从选择,曾几何时,夏骞以为这出身是天帝的眷顾,可以让他造福百姓有所作为,直至泰安门事变,夏骞方知自己的天真,这本是尔虞我诈之地,人人觊觎权利,谁可曾管过百姓黎民。

这一世,上天得以让自己重生,便是给了再活的机会,这身体想必也只是个平头百姓,何不离开这是非之地,历尽名山大川,尝遍那《饕餮硒国》之云的美味。

亦不知这易郁与沐修又是何等关系,想到沐修,夏骞的心不由一沉,离开前先查清沐修背叛自己的原因,也算给前世一个交代。

这一世夏骞不再是太子,不必拘泥太多礼数,夏骞决定活的自在点,把端了近二十年的架子给卸了,明明白白活一回。

屋外阳光明明,五月丁香花开,煞是美丽,身体虽还疼痛着,心情却豁然开阔了。

“阿亮”

“是”阿亮很快回复:“易公子有何指教?”

“洗漱,换衣,我想出去走走……”

“这……”阿亮面露难色。

“怎么?”

“大人吩咐,易先生不得踏出屋门半步。”似乎觉得此话有些尴尬,便又补充道:“但大人关照了,除了出门这事儿,其他吃穿用度都不可怠慢。”

“嗯……那就先给我沐浴更衣,换一套干净素静的衣裳,被褥也换一床新的。再砌一壶龙井,水煮沸放凉小半截香后再淋茶,把屋里檀香撤了。”夏骞说话间微微含笑,语速平和,吐字清晰而简略,与平日里易郁娇嗔的语气全然不同,即使布置下人任务,每个字都透着沁人心脾般舒适感。

“好……好!”阿亮似乎有点兴奋,像见到了蜥蜴摇头摆尾跳舞般新鲜劲儿。“小的这就给您准备。”

阿亮走后,夏骞往门外张望了眼,门外的确还站着两个家丁守着门,再往窗外张望,这是个三层楼别院,而这易郁被关在三楼,窗户虽未封死,但却无踏脚点,若要从此处逃出,便只能跳下,而窗下亦不知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作,尖锐的石块密集分布,石峰直指向天,若从此处跃下,轻则断胳膊短腿,重则半身不遂甚至摔得不巧连命也难保。“沐修,你终究也如朝中弄权之人一般,诡谲可怖,奈何上一世,我却执迷不悟,错信于你。”

阿亮倒是个勤快朴实之人,很快就把夏骞安排的一一落实,褪去全身衣物,夏骞观察身体上的淤青与鞭伤,甚至还有……吻痕,和从□□传来的抽痛,夏骞面若止水,心却翻江倒海,没想到这身体的主人——易郁和沐修还有着皮肉关系,沐修竟有龙阳之好,但为什么对象会是和自己长相极其相似的人,他究竟意欲何为。不敢继续想那不可能的事。

易郁本是贱命一条人人厌弃,这阿亮却也未曾有半分的给脸色,想来易郁为人还算不错,这阿亮倒也和这易公子处出主仆之情来,言语中不无怜惜。

换好一身清爽衣物,连身上的伤痛也减轻许多,轻呡一口新茶,浅笑道:“我平时都唤你们大人什么?”

“回易公子,您唤大人就是“大人”而已。”

“嗯……那你给我说说,这大人为何要将我软禁于此处?”吹开茶叶,夏骞又唑了一口,有点烫,还是放下吧。

“易公子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上回您大闹夫人寿宴,大人便把您拘起来,不让您出门,这么说来,都快近两个月了。”言罢又叹了口气。

“哦?大闹寿宴?我怎么不记得?”夏骞轻扬眉梢,饶有兴趣的浅笑,露出右脸颊的梨窝,好生恬静温润。

阿亮看着也为之一动,原来这伺候了一年的主儿也有这般笑颜,以前却未曾见过。却又想起那日大闹寿宴之事儿,竟有些义愤填膺。

“对!那哪能叫“大闹寿宴”,易公子您当时也就酒醉糊涂,当众亲了口大人而已,夫人便拂袖而走。寿宴不慌而散。”

阿亮说亲了一口,夏骞竟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唇,略觉尴尬,看来这易郁,真是喜欢这沐修。

“是时候该出去透透气了……”夏骞叹了口气,便道:“你可曾记下,大人一般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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