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吃完的男孩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三个大人，觉得他们不是太友好的样子，或者说，看起来好像非常复杂的样子。

搞不清楚，难道还有不能依靠好吃的来解决的困难吗，男孩不明白，就晃着腿继续兴致勃勃盯着烧烤摊。

秦晔不会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从他能够意识到责任的概念起，他就尽量不做任何不必要的工作，不说消耗精力的废话。

这些原则随着他所能够掌握的权利而逐渐得到兑现。

所以他没有去铺垫一个完整的来龙去脉，他只是对秦旭说：“玩够了吗？”甚至都没有去看他身旁的宋宜一眼。

秦旭站起来，按住心中惊讶。

按理说秦晔是根本不会亲自跑这一趟的，他宁愿把弟弟五花大绑往飞机里一扔，也不会想大老远找过来，那背后指使就不言而喻。

父亲和兄长对父慈子孝的戏码乐此不疲，秦旭明显察觉出当着宋宜的面，秦晔的一切言语都将是刀刃，想着要把他单独带离，但秦晔却并不理睬，说：“看起来你还没有收心。”

宋宜被遮挡在秦旭身后的阴影中，秦晔年长几岁，个子却没长够，比秦旭矮了半个头，这使他和弟弟说话都是要微昂起头，让他不知不觉中就会流露出一分傲慢。

他背光而立，一身定制西服包裹住他的所有可能外放的情感，包括他的一些困惑，秦旭这小子居然没有立即跳起来，反应过激或遮遮掩掩，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新一轮的过山车在空中翻滚过喧哗的曲线，秦旭开口：“哥，我们到那边去说。”

秦晔对他的突然的一声“哥”和明显服软的口气表示了内心的惊讶，但面上还是一派冷漠，“没什么可说的了，希望你还记得你是出来筹办项目。”

他这一问，秦旭却没被驳住，“项目我虽经手不多，却一直在让团队的人跟进，关键决策更没有疏忽，况且现在用项目做借口，当时放我出来的时候，项目还没有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隐含便是那时候还希望自家弟弟继续游手好闲，现在被父亲派了任务，就反倒是要将工作摆在前头，反正都是需要一个理由，也总会有理由顶上去。

“是吗？”秦晔轻蔑地笑了笑，“你既然知道我过来是父亲的指示，虽然已经有了底，亲眼看见你又和老情人走在一起了，换来换去还是回到这一个，原来这在你眼里，这居然是有意思的事情？”

一字一字皆是杀人不眨眼，秦晔嘴上在说宋宜，哪里正眼看过他，“当年我就奇怪，秦家已经对你够放任了，往寻常里看，”

他轻轻一抬手，扫过那些在游乐场来去的男女，“一段关系保持住，恋爱时需要一个仪式，分手时需要一个通知，婚姻时需要条文的公证，在大部分人都必须服从于一段时间内必须和一个人在一起，否则会遭到道德谴责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愈发扩大，只是没有半点温情，简直冷得到了眼底，“我们允许你，哈，对了，还允许父亲，心照不宣地让你们可以随意的去选择，不被规则束缚，结果到头来，你玩这种游戏还上了瘾。”

“你想表达什么？”秦旭问：“非要在这里把我贬地一文不值，以你公正的兄长的名头，是要做给谁看，那些回去要负责汇报给父亲听的保镖们？”

宋宜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这对兄弟接下来恐怕又要对家教等诸多方面辩驳一番，然而此刻他没有什么念头再去听了。

从前他当秦旭是个同居客时晓得这些很难受，心痛又无力，后来成了爱人，就尽量想帮他去化消一些，可是总是难以真正深入，秦旭也从未对他敞开。

现在他什么立场都不是了，更不能对其中发表意见，他只能选择不听，不去想，以避开这其中激发的一点点的恻隐。

站起身，他想牵那个男孩儿离开，去广播室或先找到江锦居和宋怀久，然而他刚走半步，就听秦晔忽然说：“宋宜，你是叫宋宜是吧？”

“秦晔！”秦旭见他竟向宋宜喊话，骤然拔高声调。

秦晔完全无视了秦旭的阻止，他腿一迈，与秦旭几乎是擦肩而过，毫不停顿地向宋宜走去，且依然在说：“那时候我就疑问，你究竟哪里特别，现在我还是想知道。”

“秦先生，我认为这不再是一个问题，抱歉，先离开一步。”

宋宜向人群走去，边取出手机拨打弯月儿的号码，秦晔看着他的背影，不带起伏地说：“你不会走的，宋宜，你女儿很可爱，他还叫我叔叔，不过应该是伯伯才对。”

话音未落，秦晔向右一侧身，避开了秦旭的直拳，秦旭一把揪住秦晔的领子，用的力气几乎要掐死他，“你把宋怀久怎么了？啊！你敢动她我现在——”

秦晔满不在乎，另一边宋宜脸色瞬间煞白，弯月儿的手机打不通，江锦居同样，那一刻宋宜只感到眼前发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秦晔身边，开口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每一字都无法咬定，全都带着颤音。

“没什么，秦旭，你刚才说我是做样子给禀报父亲的保镖，其实根本没有他们，他们现在都在保护你的女儿，我知道局面一定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是想找你谈话，如果不制造制衡点，你可能就‘我爱他我爱他’这样对我说荒唐话，他呢，是不是要靠‘和我无关’来撇清关系？”

“你要谈什么？”秦旭转过身一把握住宋宜的胳膊，“好，我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