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烟雾腾起，勾勒出新的景象。

这回是所有人都知晓的房间，mimic的成员冲入杀死森田等人，看完了有着少年身影的监控视频，就地把机器打烂。他们在水月还在观赏电影时先一步跟上了看的场次正好散场的少年，少年咬着根波板棒棒糖，看上去对遭遇的跟踪无知无觉。

只是转过身的时候，在mimic们看不到的角度，他紧紧皱着眉揉了下鼻子。

mimic的成员刚杀完人，身上的血味未免太过于浓重了。

一路走一路吃糖，围观的长谷部很快看到了眼熟的mimic死亡现场。少年手腕一抖，把已经变小了一大圈的棒棒糖咬碎，光秃秃的棒棒穿透了mimic成员的头颅。

这一次，他没有手下留情。

第一个人倒下之后，其他的人很快意识到自身的暴露。mimic中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经历过战斗的，这时候没有乱。当机立断改变策略，纷纷抬起了武器，试图争抢回有利形势。

可惜所谓的有利地位，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美好的幻觉。

发射出的子弹冲向少年的脸颊，他的头向旁边偏开。在刚刚躲过一枚的时候，另一枚就接踵而至。他再次躲开，身后的马尾都没被子弹打中。战斗经验肉眼可见的充足，不知道在战斗中摸爬滚打多少次点亮的技巧。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离膛而出的子弹刺破空气，与迎着弹雨向前的他擦身而过。这一幕如此疯狂，他仿佛是在冲向死亡，是鲁莽找死的疯子。然而没有一枚子弹亲吻到他的胸膛，冰冷的光从他的指尖一掠而过。

那不是人类的指甲会折出的光。

浓郁的腥气猛然在空气中爆发开，mimic的成员仰面倒下去，冷风灌进内脏。最后的最后，仍然没有想放弃、坚持战斗到底的mimic抓向了少年的帽檐。

带血的手抓着鸭舌帽，这个动作耗尽了他们最后一丝力气，再也做不出更近一步的举动。少年没有再多做什么，比如把他的手剁下来，任由他拉扯着棒球帽。

那双扯着帽檐的手爆出青筋，终于将它从少年头上拉扯下来，少年捆扎头发的皮绳被帽子卡住一起被撸下来。大股银发发丝失去束缚，一股脑地散下来。本就是如雾的颜色，在占卜烟气的呈现中，更如缥缈烟雾一般。

金色的眼，银色的发，以及头顶非人的一双兽耳。

被遮挡了的真容，终于在此刻暴露在临死之人的眼中。

那即将死去的mimic成员，眼中闪动的既非憎恨，也并不是不甘。那是从无限痛苦、无垠地狱中解脱的释怀神情，那是战士看到对手真容后的满足神态。

那是一种行至末路的平静癫狂！

每一个死去的成员，脸上闪动着的都正是这种神色。他们和港口黑手党不同，他们不像黑手党中大部分求利求生的成员，他们所奔赴的只有一死。生如行尸走肉，死之一瞬才宛若活在这世上。

矛盾至极。

疯狂至极！

而那非人的少年只是看着他们，神情说不上冰冷，更说不上温柔，只是宛若站在几万里外的遥远看客，平静又漠然。

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像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此时却只是抱臂看着。那一瞬间时光酝酿出的冷漠沧桑和他尚且未长成的稚嫩青涩冲突又完满地于一身融合，贯出永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上的神貌。

人类与非人对视。

mimic眼中沉淀着无数，他看那双金色的眼，那双眼如同镜面般映照着他满身是血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他最后笑了，心脏在唇角上扬的瞬间停跳。

烟雾燃到了尽头。

织田作之助喉咙有些干，他不明白为什么mimic那个成员到最后为什么笑了，却觉得那非人的少年一定知道。mimic成员最后的笑仿佛平平常常，只是织田作却无端感到有些惊心动魄。

在描绘人类这方面，他恐怕还有很长很长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