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失踪（2 / 2）

刘曼毫不意外的转身，看到身后仍是一身单薄僧衣的和尚骑在一匹白马上，那匹白马一看就是神驹。

刘曼眼睛一亮，“如此多谢大师了！”她翻身一跃，坐在和尚身后。

“小僧法号无寻，唤我无寻即可，”无寻指着座下的马道：“它是无尽。”

“无寻可唤我阿曼。”刘曼凑到他耳边道。

无寻顿了顿，握紧缰绳，把自己下摆牵给刘曼，低声道：“此路颠簸，阿曼施主可抓紧小僧衣衫。”

然后不待刘曼回复，对着身下骏马，道：“无尽走吧。”

刘曼只觉面上突起一阵冷冽之风，果然好马，忙将头上的裘帽拉低，抓紧无寻腰身。

在无寻的陪同下，又过了两日，他们已临近丰都境内。

“丰都多水路，去往运城我们需坐船，阿曼施主先进客栈等我，我去码头打听船只航行时间。”一进丰都境内，她和无尽就被无寻安置在客栈门口。

刘曼颔首，语带笑意，望着面前面貌普通的僧人清潭般的眼眸，道：”我同无寻你一路走来，吃住都在一起，怎么到如今你还要叫我施主，不觉得过于生分了吗？”

无寻直视少女微弯的美眸，只觉在寺庙里修行十年维持的平静内心陡然失常，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出不雅举动，忙克制道：“咳……那阿曼施……阿曼你就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刘曼含笑注视他的身影消失，笑意渐凝。

无尽被小二牵去马舍，刘曼在客栈大堂找个位置坐下休息。

一路上他们除了必要的休息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刘曼不知道无寻是因为她的急色才如此，还是自己有急事，或许两者皆有也未可知。

无寻不愧是空禅寺第一人，他的眼睛很清澈，像天上的皎皎月光照在一汪如碧的清潭里呈现出的景致，那是超脱于世外让人无法看透无法消磨的通透，是时光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世界。

她想靠近那个地方，却不知为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理智告诉她离开。

就像她不知道师兄眼睛里永远萦绕的脉脉华彩意味着什么，师兄说等她长大就知道了，她还是个孩子，孩子？孩子有她的淡然，有她的明了吗？她反驳。

师兄只微笑：阿曼，你不知道，你只有理智的情感。

或许吧，她只有理智的情感，她确实不知道，可她相信师兄，相信那个会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人。

无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的脸色很苍白，刘曼知道他一直内伤未愈，一路上又奔波不断。

他慢声说：“现在去运城的人很多，天气恶劣，只有运河开通，我已经打听好了一条船，过会就出发，顺运河而下，明天下午就能到运城。”

刘曼心想这时候租船应该很容易才对，寒冬时分，运城不过小城，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前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把“休息一晚再走”这话咽下，只道：“那就走吧。”

晚上，她坐在船尾看天上密密的繁星，无寻走到她身边坐下，并不说话，也看着天。

刘曼突然道：“人在船上，船在水上，水在无尽上，无尽在哪里？大师！”

无寻远目，看船行过留下的水波，悄声道：“无尽在我刹那生灭的悲喜上。”

“不，”刘曼站起来摇头，指着船舱笑道：“无尽在里面休息，无寻也该去休息了。”

无寻抬头看着刘曼，轻声微笑。

那是刘曼第一次见他笑，虽然笑了，可映着身后水面上的漾漾月影，只像是佛祖拈花渡世之笑。

刘曼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描花的小瓷瓶，递给无寻。

无寻只抬首看她，道：“上次的伤药还未用完。”

“上次是治外伤的，这是治内伤的。”泛着淡淡光华的手仍然伸着，无寻只得接过。

“咕叽咕叽”天空深处传来奇怪的鸟鸣打破了一片静谧，刘曼一愣，伸出手背，一只比鸽子小了近一半的黄色小鸟停在她的食指上，亲昵的用嘴喙磨蹭她的手背。

她从小鸟的爪子上取下字条，拍拍小鸟的头，小鸟不动，她只好从袖中掏出两粒豆子，一粒喂给它，一粒塞进它的爪下，小鸟又蹭蹭她的手，然后飞走了。

无寻看着一切，道：“无稽崖的平安豆，这鸟是洵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