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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醉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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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曼便在钱府客房安顿下来,打发走钱家兄妹二人,才找着机会和师兄单独说话。

何九吹见她还带着面具,无奈道:“我和你说过多次这树脂做的面具不能长时间戴着,会对容貌有损,你就是不听,还是我来替你摘下吧。”说着便拉着刘曼坐在身边,刘曼乖巧听话,顺他手劲坐下。

何九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倒了点蓝色液体在手上,沿着刘曼的脸部边缘涂抹一周,她面上慢慢浮出一层白色透明的胶状物。

何九吹又去拧了一块热毛巾,替她擦净脸上胶体,那藏在面具下有半月之久的真容便显露出来。

他凝视她姿容许久,修长手指轻抚佳人面颊,叹道:“一年未见,你长得更美了。”

刘曼看着师兄玉面含愁,有些疑虑,不过当下更要紧的还是九夜花之事,她正色道:“我出山以来,路上曾遭红泠教教主陆时欢阻拦,你此番也被人诬陷,只怕都与九夜花有关,如今江湖风云再起,不知谁在背后搅弄!”

何九吹听她此话,点头应道:“我当知你能力,此次我荷包遗失现场一事,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据我所观,既不是钱凌所为,也不是梅行所为。”刘曼轻声接道。

何九吹观她眸中清辉:“阿曼你怀疑是钱老板?!”

刘曼笑:“知我者暮之也!”此时她本来面貌已露,和带着面具时略显僵硬的笑容不同,此笑春华并茂,灿若云霞,艳气逼人,夺人心魄。

何九吹见她动人美貌,眼眸深处的忧愁却越加深重。

他压下起伏心绪,淡然道:“我此次留在钱府,为梅淡脂医病,正是由于钱饮告知我九夜花和神远山庄有关。恐怕不能如期赶上与你相见,特派人送信于你,只怕与你路上错过了。”

刘曼眉头轻拢:“钱饮一介商人是何处得来此番消息?他难道也想号令武林?”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更想着拿九夜花卖钱才是。”何九吹回道。

刘曼沉静片刻,垂下眼睫,面色带郁,问:“师兄,你这么关心九夜花的下落,是不是为了洵谷冰室里的那个少女?”

何九吹默认:“师父幼年待我恩重如山,虽然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些许不快,但是我并不记恨他,我知你此次提前出山,定是为九夜花一事而来,他的心愿我会帮他达成。”

刘曼听他此言,突然站起身,如墨长发顺着白皙颈项蜿蜒而下。

她粉面含煞,语调冰冷道:“可是我不能原谅他,更不能原谅那个女人,我愿意一辈子被困在洵谷,也不要去寻九夜花救她!”

何九吹只坐着静静看她发怒,温和哄道:“又说气话,当年旧事,我已经不在意了,怒极伤肝,阿曼你就息怒吧。”

刘曼“哼”了一声,看着师兄面上盈盈笑意,奇怪道:“我第一次见那个女人,就心情郁闷,难道是嫉妒她容貌摄人?”

何九吹但笑不语,刘曼见他笑自己恃貌装傻,怒气反倒淡了。

她看着师兄漾着笑意的双眼,笑问:“师兄,你是不是在梅淡脂房中发现了九夜花的下落?”

何九吹站起来赞赏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在那信纸上发现深林草木有异,但目前并不能确定,等梅淡脂回来再问不迟。我观你刚刚面露倦意,不如你先休息一下,钱府随时都有餐饭供应,待你起了,再用饭也不迟。”

刘曼乖巧点头,目送师兄离去,回到卧室休息。

待刘曼从床上醒来,再用过晚餐,窗外已是月上中天。

她此刻神清气爽,想到摘星楼距离这不远,便找了下人问清道路,信步向其走去。

不过转了个弯,便看见一座十层楼高的楼阁耸立于眼前,整个钱府都灿如白昼,唯有摘星楼附近,灯影杳然,楼上间或点缀几盏白色圆灯,接引行人上楼之路,反倒显得如世外之所,迢迢皎皎。

刘曼懒得一步步爬楼,脚步轻旋,飞天而起,只见她白色绡衣随风舞动,脚尖轻点过摘星阁的檐角,眨眼的功夫就落在了顶层楼阁上。待她站稳双脚,不出所料,阁中已有人在对月饮酒,静待她来,此二人便是她师兄与钱饮。

钱饮已经褪下了身上那套大红大绿的锦袍,只身着淡青色丝绸睡袍,姿态慵懒的靠着阁楼栏杆,左手提着白瓷酒壶,正往右手握着的白瓷酒盏中斟酒,就见刘曼从楼外踏月而来,容颜姣好,白衣飘然,墨发飞舞,好似天上仙子落下凡尘。

他怔愣了一下,忙站起身来,把手里的酒杯放在阁楼正中的桌子上,重新斟满一杯酒,递给刘曼,薄唇微启,道:“贵客盈门,有失远迎,小生特以此佳酿向姑娘赔罪,还望姑娘赏脸。”

刘曼见他凤目中桃花春色层层叠叠,竟一眼望不到底,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钱饮见她动作,自己也端起酒杯,喝尽杯中清酒。

刘曼细细品味酒中余芳,道:“好酒!是藏了十年的莲花清酒,钱老板再斟一杯!”

何九吹刚刚已经喝了几杯酒,此时面上微露薄红,见她动作,眸含笑意,微微摇头,也不说话。

刘曼喝完两杯,疑惑道:“怎么没看见钱小姐?”

“阿曼姑娘有所不知,今日下午又发生了一些事:北逊去城西旧屋并没有找到梅淡脂踪迹,如今梅姑娘还在下落不明之中。钱凌她知情不报,弄巧成拙,已被我罚去闭门思过。”钱饮又替她斟满酒杯,解释道。

“梅淡脂失踪一事竟再生波折,可知是何人所为?”刘曼好奇一问。

钱饮摇摇头,凤目微凝,道:“此番只知是位内力深厚的人所为,其它一概不知。”

何九吹也道:“此人能在白日里于人烟熙攘的市井中掳人而去,不被人察觉,只怕轻功卓然。”

“正是如此!”钱饮点头:“梅淡脂估计已不在运城,此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刘曼坐在栏杆边,瞧着楼外好似咫尺可及的满天繁星,伸出手去够天上最亮的一颗星辰,边道:“宇宙无穷,盈虚有数,沧海转瞬桑田变幻,红颜不过枯骨一堆。”

何九吹听她此言,只道:“阿曼,你醉了。”

刘曼清眸失色,却笑着反驳:“我倒宁愿自己长醉不醒。”

一时三人把盏交杯,气氛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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