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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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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人》依旧在拍摄。

在开头搞笑的情节过去以后, 剧情迎来了第一个低潮。

让林深倾注了所有心血和财产的机器人, 在地下拳赛并没有获胜。

他使用的零件廉价又落后, 在擂台的第一轮,就被对手打得落花流水,一拳一拳击碎了手臂,损伤了腿,连拟真的皮肤表层都脱落了,属于机器人的蓝血从口鼻流出, 在地上毫无生机地蜷缩着。

林深站在场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梦想和全部财产一起破碎。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回到家中,他的青梅竹马再一次跟他大吵大闹, 砸掉了他阴暗又破旧的地下室。

“机器人机器人机器人……你就知道机器人!有什么用?”女孩的眼圈是红的, 砸碎了他所有捡来的废旧零件。

“你醒一醒!你不可能靠机器人赚钱的, 你要付房租, 要还债,你以后会生病,迟早有一天还会死。”

“我们没有钱,没有房子, 什么都没有。”女孩哭着说,“我们已经没有爷爷了,难道连你也要某天莫名其妙就走了吗?”

爷爷收养了毫无血缘的他们。

最后却在困窘的生活中死去了。

这是贫民窟大多数人的命运。

努力活下去, 然后, 被一场病痛或意外, 摧毁一切。

林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摔门离开了。

整个贫民窟布景的画风都是前卫绚烂、却又颓废混乱,阴沉斑驳、密密麻麻的楼房,和五光十色形态各异的电子招牌、大屏幕、电子管,构成了这个奇异的画面。

而林深就躲在了这些绚烂背后的小巷中,他埋头蹲在角落里,身边是被雨水淋坏不断闪烁的灯管和垃圾。

他听到了脚步的声音。

是一个坏掉的机器人。

他从雨中走来,拖着破损的身体,机械又缓慢地走到他的面前。

蓝血染脏了他透明的风衣。

他的左脚出现了问题,所以走路的姿势很怪异,右手也已经无力地垂落。

肩头暴露出了黑色的机体,雨水落在上面,发出短路的噼啪声。

是那个被他抛弃在赛场的机器人。

他微微弯下腰来,左手用伞替他挡住了头顶的雨水。

他的语调生硬又平淡:“我们回家吗?”

林深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面孔淌了下来,仿佛是泪水,从他的下巴滑落。

林深看着他:“……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机器人注视着他,依旧是那样直白又冷漠的目光,却莫名有了什么细微的变化:“我能赢的。”

所以你不要抛弃我。

他好像在这样说。

“卡——”

洒水车停了下来,白宿收起了手里的伞,对着01笑了起来。

01却始终没从林深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仍然有点怔愣地注视着眼前的白宿。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周围人都不大敢上前去,只有白宿眨了眨眼睛,轻轻在他耳边喊:“01哥哥,你作业还没做。”

01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汗毛倒立:“我做了!”

白宿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两人勾肩搭背去卸妆休息。

01可能是因为记忆的缺失,脑海中存留的经历很少。因此入戏以后走出来很慢,也很容易被角色影响自己的心态。

但如果白宿在身边,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

到了午休时间,01就乖乖在角落刷题,白宿在休息间跟造型师商量下午的妆发造型。

之后有一个情节,是两个人回到家之后,因为空身上的定位装置彻底损坏,所以林深买了廉价的外用定位装饰品,是两颗耳钉。

这其实是一个小心机,毕竟观众有时候会混淆两个人,加上这个耳钉,可以方便他们辨别。

空的耳钉是蓝色的,林深的耳钉是红色的,这也是形象设计的一部分。

但白宿和01都没有耳洞。

造型师拿着两个耳钉,有点犹豫:“我去改成夹式的吧。”

01懒洋洋的伸手:“我现打一个就成,有针没有?”

造型师:“……啊?”

没有这么粗犷的吧?

白宿看他一眼:“别闹,你想打回头带你专门去。”

01翘着腿笑嘻嘻:“不用,这个挺简单的。”

他有自愈能力,基本上也就自己给自己穿一针的事。

他们还真能找到针,就在道具组那边就有。

01以场面太过血腥为由,把造型师请了出去,自己拿着打火机在针上燎了一下。

白宿注视着他,忽得道:“给我也打一个?”

01愣了愣,抬眸瞧着他:“你说真的?”

“你不说简单吗?”白宿淡淡地瞧着他。

01喉结上下动了动,打火机差点燎到了自己的手,烫得揉了揉耳垂。

白宿总是在这种出人意料的地方,给他一些双方心知肚明的暗示,面上又装得冷冷淡淡,没有一丝征兆。

却让他心甘情愿地陷进去。

01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洗干净耳钉,给自己右耳穿上了耳洞,把那枚红色的耳钉戴了上去,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我去问问化妆师,哪个耳朵。”他说。

白宿就坐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拉住了他的手:“我想打左耳。”

“这样你站在我面前,就像在照镜子。”白宿嘴角微微翘起。

01的目光逐渐幽深,他蹲下身子,与白宿平视:“然后呢?”

“镜子里的人会吻我。”白宿慢慢说。

于是01亲吻了他。

01伸出手一下一下搓|揉着白宿的耳垂。

白宿的脸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维持不住冷脸,咳嗽了一声:“你快点。”

01戏谑地看着他:“要揉麻了才不疼。”

撩得那么起劲,结果居然维持不过多久就害羞了。

还得再练啊,白宿同学。

白宿这才没话说,微红着脸撇过头去,干脆拿耳朵对着他,不肯直视他的笑脸。

那根滚烫的针刺穿了白宿白皙近乎透明的耳垂。

他听见白宿低低的闷哼声。

他的耳垂敏感,痛觉应该也分外的清晰,以至于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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