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玻璃破碎，引起了短暂喧闹，好在张贞跑得快。

他走到大厦正面，刚站在门口打量着这栋建筑，身后便伸出一双手搭在他肩头，笑道：“叶帆，来了发什么呆啊？”

“嗯？”张贞偏头，看着身侧男生，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着，“这不是等你么？”

“不识路了吧。”与他勾肩搭背的男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将他推搡入了大厦，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聊着。

被委托人进入死界，一般都会有一个身份，可以是虚构的，也可以是与死者有社会关系的，然后随着时间推移，周围人的身份信息便会进入脑中。

与张贞走在一起的男生叫程杰浩，从简单的交谈中，张贞得知他们这是要去参加高中的同学聚会。

出了电梯，在进入KTV之前，张贞突然开口问道：“何茸茸最近怎么样了？”

“茸茸？”程杰浩看他，眼睛微眯，打趣道：“成啊兄弟，够长情的，这么久都没忘记她？大学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张贞见他又凑近，不着痕迹地躲了躲，“没有，就朋友，简单关心而已。”

“那一会儿进去看看，我听说她今天来了。”程杰浩伸手推开了门，先走了进去。

张贞跟着进去，刚回身关上门，背后便有人招呼了。

“叶帆，程子！你们俩可算过来了，这回人可齐了。”

张贞回头，便看见坐在正中沙发上的男生起身过来，房间里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他脖子上的大金链，一身休闲装扮，跟出去旅游似的，衣领上还挂着一副墨镜，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演着‘我是暴发户’的戏码。

魏前将烟头夹在指间，伸长胳膊给两人同时来了个熊抱，然后勾着他们坐下。

张贞坐下，默默将房间里的人数清算了一遍，三十七个人，和脑海中的人对上了，不多不少，这个暑期，都来了。

房间里放着歌，有几个女生坐在前面的桌子上，疯疯癫癫地吼唱着，角落里还躺着几个醉鬼，剩下的人不是打牌就是玩手机。

张贞还在找何茸茸，身边魏前已经拿着啤酒撞了过来，嘻嘻哈哈道：“叶帆，来迟了罚酒，老规矩，三杯，你小子可别想跟我耍赖。”

“我还敢和魏哥耍赖？”张贞笑着，从桌子上拿了个杯子，就着魏前倒的啤酒，一口气喝了三杯，没带喘的。

开玩笑，他平时都是用白酒解渴的。

“爽快！”魏前拍着他肩膀，三两下就将人拉入酒局。

高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有的进入社会，有的还在读书，平时生活也都比较忙，能聚在一起实在不容易。

房间里的灯过会儿就换个颜色，酒过三巡，张贞眼前也有些糊。

在‘叶帆’的记忆中，何茸茸是个很腼腆的女生，性格乖巧，长相不错，原先在班级很受欢迎，所以趴在角落里的酒鬼是不可能了，除了背对他打牌的一个女生，还有就是靠墙沙发上躺着睡的人。

张贞起身，走到那一堆女生面前，从她们桌上拿起几包零食，状似不经意地碰到了那个背对他的女生。

“不好意思。”

“叶帆，太厚脸皮了吧，这可是我们买回来的零食，你拿的真光明正大。”那女孩回头，可能这把手气不太好，面容愁苦地从地上又拎出一袋零食塞给他，嘟囔着，“我都说了让魏前上来买些东西，非得拿几箱酒喝，你们这些年轻人呦，不知道爱惜身体，老了可有得罪来受，什么胃穿孔啊，胃溃疡的，肝炎肾病没完没了……”

这女生长相可爱，身体娇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她身边朋友都受不了了，敲着她脑袋，“行了吧，铃铛，知道你是医学生，会养生保健，你看你，把人家叶帆说得以后都不敢喝酒了。”

“戒，尽量戒。”张贞晃着手中零食袋，拍了拍她脑袋，“手气不错哦。”

“去你爷的。”苗铃顺手将一包零食砸在他头上，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个小拇指。

“你可以哦。”魏前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小魔女的东西都敢抢。”

张贞但笑不语，拆了包薯片咬的嘎嘣脆，视线落在了沙发上躺着的女生身上。

女生坐在沙发边缘，侧身躺着，一身红裙，带着耳机，可能室内空调太冷了，她身上还盖着衣服。

张贞看过何茸茸的遗像，照片里的那个人笑得很开心，面容间不改稚气，但角落里的人却是浓妆艳抹，一身露肩红裙性感，侧着半边脸，在昏暗的环境中，让他不太敢确认。

张贞悠闲地吃完了一包薯片，约莫半个小时后，几个女生说是想出去逛逛，再买些东西吃，然后何茸茸身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张贞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坐过去打扰一下。

他走了过去，正要坐下，鼻尖却嗅到一丝怪异的味道，很淡，淡的几乎要被香水味掩盖住了。

张贞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随后伸手将何茸茸身上盖着的衣服掀起。

“啊！”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看见何茸茸的情况后，猛地一声尖叫。

张贞深吸一口气，果然没猜错。

何茸茸靠在沙发上，一双手自然搭在腿上，右手握着一把刀片，左手腕割破，鲜血已经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