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六、

楠云殿里，刘滕轻轻的抚摸着一个躺着的人的头发，像是对待什么珍宝。殿内静极了，只听得浅浅的呼吸声。吴妃站在刘滕身后已经半个时辰了，一旁的吴锡不停示意着自己的女儿。

“陛下......”

“嘘。”刘滕打断她，“别吵。”吴妃垂眸，换了软软的声调，“陛下……”

刘滕这才回过头来，只是眸中愠色深深。他这才看见吴锡已在此立了多时。“吴大人，朕记得说过，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日之后，吴锡连夜返京，还未等他亲自将犯人交到陛下手中，就被人拦在宫门之外。一顶不起眼的轿子从偏门送入楠云殿。吴锡不曾想到，陛下竟如此在意蔚初堂。他本以为这局中的人早已是弃子，他在朝多年，不是没有听说过陛下与蔚襄的牵扯。只是……若真是在意，又何必设计让他亲证死局？

“陛下，臣不是催促。只是陛下若不快些说要解决这事，天家威严何在？”吴锡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刘滕更是不耐，吴锡万岁的声音太大，他有些奇怪的害怕惊醒睡得香甜的蔚襄。

醉生梦死，大梦三生。哪是这么容易醒的。

“朕自有分寸。”刘滕压着心中的怒气，他现在还离不开吴家。“晓清，送吴大人出去。”

吴锡还欲多言，吴妃看着刘滕的眼色，拉住自己的爹爹，“是，陛下。”这些年的后宫生活，她早已知道何进何退。

殿外。

“这分明是陛下先做的局，他此刻的态度，怎么显得我是多迫切想压倒蔚家似的！黄口小儿！”女儿面前，吴锡有些口不择言。

吴晓清四下张望，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她言语责怪，“父亲慎言！”

吴锡自知说错了话。只是，“蔚襄与……果真如此？”

“父亲慎言。”吴妃扶着吴锡的手，送至宫门之前，“女儿知道爹爹的担心。只是蔚家一倒，就算陛下真的要留他在宫中，他不过是草芥一个。这后宫龌龊事多了，他翻的起什么浪。”话是如此，但想到陛下刚才对蔚襄的照顾，她还是如鲠在喉。就算贵为天家，得不到皇帝的心，作为女人，还不如一个男人。她还是嫉妒。

御赐之物被人恶意破坏，破坏的人还是蔚将军的公子，茶楼酒肆中到处都在议论当今陛下该如何决断。

“这……蔚家公子虽然废柴，但也不至于白痴到这个地步吧？”

“怕是吴家想找事。吴家不是早和蔚将军不对盘嘛。”

“浅显！浅显！”一个人嚷起来。其他人倒是不服，起哄着让他讲讲哪里浅显。这人像是知道天大的秘闻，让混在其中的阙钰也来了兴趣。

见众人来了兴趣，他掏出怀里的包裹，铺开来找出折扇，又刷的打开，自以为端的是风流倜傥。众人催促，他才缓缓开口，“继续讲下去要一两银子。”

“切，来了个骗钱的傻子。”眼看众人都不买账，他着急起来，“一百文!十文，就要十文！”

一个铜板扔到他面前，讲故事的人顺着铜板看过去。一个青衫公子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清冷，正轻轻的抿一口清茶，见他看过来，才学着他刷的展开一把扇子，“一文。”正是阙钰。

“你也忒小气！”话是如此，他还是把那枚铜板拿过来擦擦，正要揣进怀里。阙钰折扇抵着他胸口，“讲的不好，退钱。”

退钱！我靠，学人精！抠门鬼！

就算只有一文钱，但这人的字典里，给钱的就是大爷，哪怕只有一文钱。见他要讲，众人又围过来。他其实也是个人来疯，见围在他身边的人多了，也痛快讲起来。

只是越听，阙钰额头上筋跳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