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九

殿门深闭，吴妃端着一碗药膳站在门口。

“怎么，连本宫也不能进吗？”她神情微怒。只是侍卫冰冷，她冒进一步，冰冷的剑柄就横在她面前。她冷笑却也只有作罢，将手中的药膳尽数倒在一旁的花卉里，拂袖离去。不远的郑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掐掉一枝开的正好的牡丹，一片一片的撕扯。郑妃长相玲珑，此刻面目却有些狰狞。

吴晓清没有料到转角便遇见郑妃。

“姐姐这是，吃了闭门羹？”郑妃带着一个清浅的笑。

吴晓清也维持表面的和气，“妹妹似是去得比本宫早。”

“呵，妹妹自是比不上姐姐。见不到小公子也是情有可原。”吴晓清不想与她多言，却被她一句话说来愣住。“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她这才正视起郑妃来，转过头，眼神带着警告，“就这一句，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靠在郑妃肩膀上，轻轻在耳边对她说，“你的命，绝没有他的珍贵。”说完便走，带着贵妃的威仪。

郑妃恨恨的看着她的背影，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哼，不过和我一样像个弃妇，有什么资格拽？破坏匾额的事情陛下也不过就这样饶过他，吴家不过是个笑话。她颇为阴鸷，有些疯狂。

楠云殿内，蔚襄软软的趴在案上，百无聊赖。殿内连个侍从也没有，他竟不知道刘滕已经古怪成这样。着实无聊，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去走走，只是刘滕却说此刻出去，宫人定会乱说到他父亲那儿去。想到那烧坏的银色披风，蔚襄不由得打消出去的念头。他在这殿中待着，每天只盼着刘滕能早点下朝，陪他说说话。

殿门打开，刘滕又端着一碗粥进来。看着他手里的食物，蔚襄觉得口中更是寡淡无味。

“陛下，怎么又是粥？”

“你许久不曾进食，只能吃些流质的东西。”看着蔚襄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玩，“等你养好了身体，我请你去吃宫外的醉虾。”

本来听说出宫，蔚襄还是高兴，只听得一个醉字，他就皱起了眉头，“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喝醉了。”

刘滕听了，眼神有些飘忽。他把蔚襄从案上抱起，挪到旁边去。蔚襄此刻才像只醉虾，脸一下便红了，带着慌乱与尴尬。只是看刘滕并没有什么异常如他一样感到奇怪，他也不好说什么。看着刘滕处理奏章，他更不好开口，欲言又止，还是闭上嘴巴。他站起来替他磨墨，只是越磨身体越没有力气，可是说好替他磨墨，才做了这么一会儿就停下，岂不是要惹刘滕嘲笑。但是越发不支，他一时腿软，跌坐下来。

刘滕有些紧张，又把他抱起来，这次竟然把他抱去床上。蔚襄突然想到他在路上听到的与帝王的绯闻，更是觉得心里奇怪，他扭扭身子，要自己走过去。刘滕的声音是他自己都不曾料到的温柔，“乖，别闹。”

蔚襄觉得自己都要石化在刘滕怀里。他僵硬的仰头看着刘滕，“商量个事，以后别这样抱着我。挺奇怪的。”刘滕的脸色一下子阴郁，他一言不发，执着的把他抱到床上去。只是离床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把他用力的扔上去。然后转身便走。

好的，蔚襄放心起来，这还是那个越来越像个疯子的刘滕。他一挨着床，又陷入沉睡。

刘滕皱紧了眉头，熄灭了熏香。是不是剂量太大，为什么蔚襄身体竟疲软成这样？他又站在蔚襄床前看着他，像在看一件宝贝。他的身影刚好把蔚襄罩进黑暗里，睡梦中的蔚襄瑟缩了一下/ 身体，他眉头皱紧，似是做了个噩梦。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走到头呢?宫妇在盼，这样帝王将会重新来到她们的寝殿；朝臣在盼，这样帝王将会好生理朝；侍从在盼，这样帝王不会比以前还难侍奉。只有刘滕不盼，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来才好。他所期待盼望的，是蔚襄一辈子都不知道，一辈子都在他的寝殿中，每天安安稳稳的同他讲话，只有一个笑，他就可以觉得心满意足。刘滕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他又来到修院，刘滢还是同那日一样，跪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