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二、

素来在家里呆不长久的蔚初堂刚从宫中回家还没来得及换个衣裳，赶个戏班的末场，便被蔚将军锁在家里。

“父亲！父亲！我真没惹陛下生气！是他太小气了，绝对不是我的错！”蔚初堂拍打房门，“娘！娘！你不心疼儿子了吗？”门外的蔚将军其实有些无语，这孩子说话说得过于荒唐，“你前些日子为父考教你功课时给你说了什么？”

啊，那日他偷喝了两瓶桂花酿，哪里还记得他老子说了什么！他绞尽脑汁的想啊想，蔚大将军啊，饶了你儿子吧。可惜大将军不知道他的腹语。他脑瓜一转，“您说学习不可浮躁，勤能补拙，不能动小聪明!”

温婉的蔚夫人看了看丈夫的脸色，轻轻蹙眉，“不是这句，你好好想想。想不出来，就不要出这间房门！”

好嘛！母亲也不帮我！蔚初堂脑瓜动动，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他放弃挣扎，有些公子的性子便也上来，“那就容儿子好好想想，您老先回去吧。”

蔚将军被这孩子气的上了头，只是一贯的疼爱让他下不了狠心去责骂。

两位父母在房间里都有些沉默。

“襄儿如今也二十有一，却还是孩子心性，娇生惯养，胸无大志。你也知道新帝登基不过两载，朝局变化莫测，昨日上朝，已有向我收回兵权之意。”刘滢将沏好的茶端给自己的丈夫，手抚上他头上已有的斑白，“时间走得太快了，连你也有了白发。”她神色有些凄楚，蔚燮心中疼惜，他握紧夫人的手，“放心，陛下看在旧日之情，定不会难为蔚襄。”

“难道……只盼如此了吗？”刘滢想到今早传回蔚初堂惹怒宣和帝的消息，她心中就惴惴不安，表面上刘滕与她虽是亲厚，也只是恩赐的名义罢了，一声姑母，便已是最大的尊崇。

帝王薄情，更待如何？

“元气！”

“诶！少爷！”一个胖嘟嘟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球一样的跑到蔚襄身边。蔚初堂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的捏住了他的脸。

他表情严肃，要不是元气知道他这主子向来没有正形，怕是要被吓得惨烈。果然，蔚襄冲他道：“元气，你又胖了。我有点怕你把我家吃穷。”

“嘿嘿嘿，”元气干笑几声，“少爷逗我呢。元气最近正在减肥。”他在蔚襄面前转了转，“少爷看不出来吗？小轻说我最近腰瘦了好多。”恩，元气减肥的成效被打击了。

小轻？蔚襄想了想那个腰上有几个游泳圈的厨娘小轻，眉毛不自主的跳了跳。“元气！那可能是她喜欢你。”

可怜的侍从又被惊到，“怎么可能！？”

他捏了捏自己玉琢般的下巴，露出深不可测的样子来，“哼，只有情人眼里才会出西施！”

说好的反省啊，在蔚襄这里都做不了数了。偷偷来看儿子的蔚夫人在门口恨铁不成钢，心中的想法更加明朗起来。

隔日。

“哦？有这种奇事。”蔚少爷听到这类的消息总是眼里发着光，常常让元气觉得他的少爷上辈子是个八婆投身来的，只是看着那张脸，元气才把这个想法深深的压下去。

“十六岁突然一病不起，只有一息尚存；十七岁兀的醒来，竟然才学惊人。”蔚襄带着笑意摇了摇脑袋，“若不是你胡说的，这人也有些趣味。”

“嘁，可别不信。他已过了考试，就等着有人举荐做官了！”

“嘁嘁嘁！做官有什么乐趣，什么人呀！无聊无聊！”蔚襄似是惋惜非常，脸上却又多了失望。他想起陪着刘滕给他磨墨的日子，桌上的奏章怎么也批不完，他那时站着都打了瞌睡，梦里是刘滕陪他去追断线的风筝，那风筝飞啊飞啊，飞到一个人的脚底下，那是谁呢，谁呀，想不起来。

虽说无聊，他也好奇名字，“叫什么？”

“叫……叫……”元气抠了抠自己圆滚滚的大脑袋，“我……忘记怎么念了。”

“那就写下来。”

“不会写……”

蔚初堂用力拍了拍桌子，“你说你！叫你平时跟我好好学习你不学！写个名字都不会！能不能学着我点！啊？”

被苛责教育的某个可怜的元气，哑巴吃黄连，瑟缩脑袋。不知道哪个主子净带着他出门晃悠了，有些主子，还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足足一月，蔚初堂在家中闭门思过，他只觉得身上骨头都松软了，整日里没精打采的。听刘滢一讲让他出门学习一段时间，他都觉得简直是恩赐了。

“哈，”他收不住笑容，“父母命，不可违。走吧走吧，今日儿子便去学习！”

刘滢看着咧开嘴吧笑的开心的蔚初堂，心中却酸涩非常。她的儿子内心纯善，胸无城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卷入朝堂纷争的乱局。宣和帝帝心难测，蔚襄常常入宫陪伴，作为母亲，总是担心刘滕用蔚襄为质，逼迫家族。如今宣和帝怒于蔚襄，夫君兵权迫交，种种迹象，都让她寝食难安。如今之际，她想让蔚襄远离京城，趁这个机会也好好让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修修身。

“弗洛大师是位德高并重的大师，灵岐山远于京城，此去你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家。”刘滢面有哀色，“学成方可归家？你可懂了？”

蔚初堂不知如何回答母亲，只觉得心中难受，“要不然我不去了，我怕母亲想我伤心。”

面前的男孩比她高了一个头，容貌俊丽，身姿挺拔。刘滢依偎在蔚襄怀里，感叹儿子已经长了这么大，心中感慨万千。

下朝的蔚燮朝服未蜕，怒气滔天的冲进蔚初堂的房门。

“蔚襄！跪下！”

蔚初堂与母亲俱是一惊。蔚燮从未对孩子发过如此大的火。不等蔚初堂自己跪下，蔚燮一脚踢在他后膝。

“蔚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