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雨下（1 / 2）

我一向是不喜欢烟雨天的。阿娘就是在雨天走的，自缢。

那天的雨，同今宵一般大。

盘中清汤不知怎的，寡淡无味。我恹恹地看着盘中人影，盘中人影也恹恹地看着我。

我勉强插了口不知什么往嘴里送，却听姐姐一声忧忧的：“小妹儿？”

我放下餐具。见她锁着眉有开口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啊？”

“并没——”

“那你为什么要吃胡萝卜啊！！世界要毁灭了吗！！！”

“……”胡萝卜？！难怪我刚才差点反胃！

“姐姐是恋爱了～！”Arthur歪头笑道。

“你莫瞎说！姐姐我——”

“哎呀！！我的小鸢尾花儿也到了遭人摘去的年纪了呢？”

“不是！我！我！……只是很好奇姐姐为何同太子走在一起。”还打伞？还骑马？！

“哎呀……”姐姐脸儿微红，“我啊……嘿！”她俏皮一眨眼，闪烁其词。

我想我与她素来是心意相通的，但她不明我心，我也装作不解她意。

我守夜坟。阿姐买的花很漂亮，素色的百合缀在墓前雨下，恰似望夫石香腮上那滴亘古的泪，除了诗情别无他了。

“阿娘，女儿好像找到您说的珍宝了。”我轻吻这方石墓，“但我不会步您的后路。”

“今天来送你花的女孩她很漂亮对不对？可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我妒忌了，我是不是一个坏女孩？”

“娘啊，您生了个不该生的怪物，懦弱又无能。女儿不求您留她，但求您护她，待我能娶她时……”

我听见她走来，很轻很轻，似水波，却荡漾我的心湖波涛汹涌。我心慌了，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闭上眼，感受到肩上披上一件带她体香的棉布料——应该是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