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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人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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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章校长办了病退,向先政被调到了中心校当校长。章校长,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老匹夫临了还坑他一把,就是见不得他好!

老倔的向校长调走后跟颜缘提了要求:每周去他家学两次书法,学习国学经典。

“就算颜秀芬不是我学校的学生,那也是我的关门弟子!”这个倔老头得意地想。

从开学以后,颜缘的日子就越过越快。每天都忙着学习、练字、锻炼,放学要帮着爸妈干家务,算账,管鸡鸭,转得像个陀螺。

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小弟弟在妈妈肚子里老乱动,可有力气。有时突然大力一脚,踢得妈妈吓一跳。爸爸现在都不让妈妈使重力,就是赶场,也是用三轮车拉着妈妈去,在场上,妈妈只管收钱,说说生意话,取衣服叠衣服爸爸都不让妈妈做,成了家里重点保护对象。

地里的农活,能请人的都请了人,收益不大的就放弃了。辛苦大半生的奶奶终于不用那么操劳,只管养猪种菜,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猪圈也要一日冲两回。

颜缘还是担心奶奶的眼睛,她找张生田买了枸杞、决明子、菊花,泡了药茶天天给奶奶喝,买了眼药水,经常给奶奶滴。她现在是有钱人呐,爸妈做生意时零钱多了,随手就抓几张给她当零用钱,买笔墨书报方便。一来二去,她也有50多块钱私房钱了。

更令她高兴的是,自己的坚持有了回报,她的字总算能见人了,虽然向校长还是大摇其头,但她已经觉得很高兴了。另外,她的个子也高了些。以前,她若凭身高分座位,只能坐第一排,是班上最矮的几个人之一。现在她偷偷比了比,自己竟然能与第二排的差不多身高了。虽然只是小小差异,但她可是比班上同学小一两岁啊!

深秋,桔子红了。颜缘家的近100棵古红桔树,结了3000多斤桔子,其中最大的一棵树,居然结了500多斤桔子,是历年来少有的大丰收。

双溪镇是红桔大镇,近年桔子价格好,农民们都把桔子当祖宗一样侍候着。结的红桔都是又大又甜又红,漫山遍野红桔树,就像挂着无数灯笼,又像满天红星闪闪。摘下来一掰开,松松泡泡的桔子一下分成两半,弯月样的红桔一瓣瓣散发出浓郁的果香,格外诱人!

太龙村小的老师们,每天都要收好多桔子。孩子们每天上学时,都会从自家挑几个又大又甜的桔子带到学校,放到老师的讲台上,颜缘也不例外。有的学生家有柚子树,还会哼哧哼哧在书包里背两个大柚子来。大家上语文课给语文老师放桔子,上数学课给数学老师放。喜欢的老师就多放两个,不那么喜欢的老师就少放两个。哪些老师受欢迎,从讲台上的红桔数量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是村小,但老师们都教着劲呢,比拼着谁教书教得好,谁爱护学生。不然别的老师每天提一篮桔子回家,自己每天揣三五个桔子,多没面子!

或许因为送红桔的传统在激励着老师们,多年来,太龙村小虽然师资力量不算强,但教学水平一直很好。双溪七所村小,一所中心小学,太龙村小稳居第二,有时还能和区里的一二名学校一较高下。

红桔全身都是宝,与桔子有关的食品,颜缘都爱极了。

桔子的叶子可以蒸扣碗。把排骨或是肥肠收拾出来,用胡豆瓣、花椒粉、盐巴、姜末、料酒码入味,加上米面拌匀。洗干净的桔子树叶垫几片在土碗底部,把拌好的食材放进去,表面再覆盖几块土豆或是芋头、萝卜、红薯之类,上锅大火猛蒸一个多小时就成了。吃的时候把土碗倒扣到盘子里,揭开土碗,菜品端上桌就是光滑圆润的表面,所以叫扣碗。揭开叶子,香气那个扑鼻,简直叫人口水横流。

江城的土扣碗,有八大碗之说,但究竟是哪八大碗,各人有各人的说法。颜缘前世会做的八种扣碗是:粉蒸羊肉、粉蒸肥肠、粉蒸肉、烧白、喜沙、藕圆子、豆腐圆子、龙眼肉。其中喜沙、龙眼肉是甜的,粉蒸肉也可以做成甜的,也可以做成咸的。她还做过一次粉蒸鱼,把鱼按照甜辣味粉蒸出来,也很好吃。而要扣碗好吃,大部分种类都需要在碗底铺两张桔子叶增香去腥。

桔子大的可以卖钱,小的也可以。中药枳实、枳壳是未完全成熟的桔子,疏果的时候摘下来切开晒干就能卖成中药。橘子皮也能卖中药,成熟的桔子皮是陈皮,未成熟的桔子皮是青皮。

成熟的小桔子卖鲜果不值钱,可以压扁后糖渍,做成橘红。包汤圆、糖包子、甜粽子、做月饼等,都可以放上一点剁碎的橘红,格外香甜。

吃桔子时剥下来的桔子皮,晒干后收在一旁,炖排骨、炖萝卜、炖羊肉时加两片桔子皮进去,又去腥又增香。

这年秋冬季节,整个双溪镇都像过节一样。今年红桔不仅结得好,价格也很不错,等级好的一斤桔子收购价4角钱。很多农民家庭一下收入了两三千块。大家手中积蓄多了,买衣服、置东西、盖房子,场镇格外繁荣。舅舅家赶骡子的生意、卖鸭蛋、皮蛋的生意,颜缘家卖衣服的生意都格外好。

深秋去,严冬来,白霜第三次覆盖了双溪镇的时候,已是寒假了。拿到成绩单,领到寒假作业那天,颜缘就迫不及待跟爸妈说,要去姑姑家玩。

爸爸想了想,很亲切地摸摸她的头发,哄她:“小芬乖。你看现在爸爸妈妈生意这么忙,妈妈身体又不方便,你和奶奶在家,给爸妈当小帮手好不好?”

“爸爸你说法不算话!”颜缘急了:“你说过放寒假就让我去姑姑家的。”

呃,颜家贵有点赧赧的,这事女儿念了好多回,他也许诺了好多回。可妻子离得开女儿吗……他转头瞧了瞧妻子王绍珍,她正鼓着皮球似的大肚子,在女儿刚刚扫过的院子里惬意地晒太阳,捻起一颗女儿找张生田买来的什么“药用红枣”慢慢的嚼着。想到她经常喝女儿煨的鲫鱼豆腐汤,最爱吃女儿蒸的肉酱蒸蛋,颜家贵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家变成了女儿照顾妈妈,那句“不许”的话在喉头转了两转,硬是没说出口。

两天后,颜缘牵着小表弟何俊华,走着江城的马路上。

姑姑、姑父都上班了,要晚上才回来。有颜缘带着何俊华,而不用求邻家老奶奶看顾,姑姑姑父求之不得。颜缘更是欣喜雀跃——这下,每天跑码头都不成问题了。虽然公交车依然不让他们两个孩子上车,但,走着去也不是多大回事儿。

何俊华4岁多了,已经上了机械厂的职工幼儿园,他极爱笑,眼睛一笑起来就弯弯的,露出有点稀疏的牙齿,头发有点自带卷曲,跟个洋娃娃似的。冬天冷,小家伙穿得棉棉如球,戴着毛线帽儿,越发萌萌的。

“姐姐,码头真的有大船船吗?”

“有,有大船有小船,有拉煤炭的,有拉红桔的,还有装客人的,客船有四五层楼高呢。”

……

正哄着小家伙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小芬!”

颜缘回头,原来是陈家院子的陈远明。比起暑假,他明显长高了一截,在市一中念了这么久的中学,有点小小少年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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