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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毒入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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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缘双目紧闭,没有应答。齐放眼前一黑,忙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去看颜缘的手。

手腕上,一处细尖的牙痕,正流出些许青黑的血。

他将颜缘紧紧搂在怀中,从肩头处扒开颜缘的衣服,只见她后背肩胛骨处,一片青紫。

齐放伸出手,抚上去,细细摸了一遍,还好,骨头没有事。

那是他投掷出去的水壶打到的,他知道自己的力道。因为水壶没有盖上,中余水晃动撒漏,他才失了准头。

若非颜缘抓住毒蛇,余鲤肯定会被咬伤脸……

触手之处,伤处疼痛,颜缘从刹那的昏迷中醒了过来,恍惚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在齐放的怀中。

她一动,齐放立刻觉察到了。

检查没有骨伤,齐放放心了,双手握住她的臂膀,轻轻将她放于余鲤怀中,任她背靠在余鲤胸口,只小心避开了肩胛骨处。自己拔出军用匕首:“好颜缘,忍着点,啊?”

余鲤、向小美这才看到颜缘手腕上的蛇咬伤口,惊呼出声。

颜缘点点头,将头侧在一旁不去看,伸出已肿胀且疼痛似火烧的手。

匕首在手腕上飞快划出一个小小十字,然后三根指头用力挤出黑血,待血色转为红色,齐放又凑过去在颜缘伤处吮吸两口,吐出,反复两次,方才从背包里取出纱布和云南白药,将伤口绑缚住,再往上近手肘处缚住近心端。

“幸好包里有这个。”

余鲤揽着颜缘,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颜缘无力地眨眼睛,她觉得眼睛转动比往常有些慢:“头晕,手疼得厉害。”她挣扎着扶着余鲤的手站起来,小小动作就额头汗珠迸出:“快!去找草药。”

齐放快步过来蹲下,将她背起:“我走,你看。”

他负了颜缘飞奔而去。

余鲤赶紧拉了向小美跟上,边走边问向小美:“到底怎么了?我没看清。”

向小美拍拍胸口,显然还在后怕:“颜缘救了你。”

她讲起了那惊险一幕:当时,她也回头站起,隔余鲤三四步梯步,目光上抬,正与坐在最上面一级的颜缘接上。她清清楚楚看到颜缘微微低头,神色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紧张。然后,余鲤霍地站起,向小美目光跟着余鲤一动,这才看到沧桑的松树上,有一条青色的小蛇,蛇头高高竖起,就像松树上挂着一个钩子。钩子尖尖,正对着余鲤的脸……

那是有毒的青竹蛇,只一眼,农村出身的向小美就确认无疑。

她的呼声被冻在了喉头。

之后的一切,就像慢镜头一样在她眼前展开:蛇头回缩,正欲攻击,颜缘双手迅疾伸出,一把攥住蛇头后方,几乎是同时,砰的一声响,什么东西砸到了颜缘后背,颜缘手一松,蛇身挣脱,似乎啄了颜缘一口,随着颜缘身体往前一扑,蛇飞甩而出,直扑向小美面门,她下意识侧身一躲。

向小美语无伦次:“我应该接住颜缘的,我不该躲。她就那么滚落下来……”

原来是颜缘救了自己,她是为自己受伤的!余鲤泪水翻涌,紧紧咬住嘴唇,加快脚步,向齐放和颜缘奔过去:“颜缘!颜缘!”

声音急切而呜咽。

在一片风化的岩石边,趴着齐放肩头的颜缘终于低声喊停,她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指了指:“就是这种草,拧成汁内服。”

草很好认,显然是景天科的什么植物,多肉多汁,成片生长在潮湿的石头上。大家翻找附近,很快找来一大堆,拧出半杯汁液。

浓绿粘稠的汁液,混杂着灰尘泥土,气味很不好闻,颜缘眉头不皱,仰头一饮而尽:“再找。”

奔到车上时,颜缘还是陷入了恍惚状态,数次服下的草药汁液也被呕出大半。

齐放目眦欲裂,一路风驰电掣,将吉普直接开到了江城中心医院急诊大楼。

多人目击,确认蛇的品种无误,医生很快为颜缘注射了蛇毒血清,对伤口和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进行了处理,然后是漫长的输液等待。

颜家贵和王绍珍很快赶到。看到病床上面色乌青的女儿,王绍珍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我们家缘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么多灾多难!”

余鲤挺身而出:“叔叔,阿姨,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提议爬山,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颜缘也不会这样。”她手捧着脸,肩头耸成山字,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齐放拉了拉她:“不要过度自责,这是意外……”

他突然住口,向着病房门口叫了一声:“阿姨。”

余鲤妈妈来了。

得知事情经过,余鲤妈妈立刻红了眼圈,连连和颜缘父母道谢。她可以想见,若非颜缘,毒蛇将咬在余鲤脸上,她的宝贝女儿势必毁容。要是蛇毒迅速侵入大脑,或是令喉头麻痹肿胀,呼吸困难,后果就更不堪设想。

颜家贵忍着难受心情客气几句,看看如花似玉的余鲤,看看病床上沉沉睡去皮青脸肿的女儿,说不出心中滋味。

药液滴滴坠落,颜缘的呼吸逐渐平稳。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前世。

江南CBD项目,招商顺利异常,江城的银行、保险公司、券商几乎谈妥了一半,最后一个合同签订时,金融街已近胜利,王小川嚷着要庆功:“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老大出钱!”

宰老大,自然不用客气,一会儿就说出了七八个地点,山珍野味、海鲜、长江鱼,啥啥都有。最后,新挖过来不到半年的蔡青提了个建议:“我们去老大家里吃火锅怎么样?我还没去过呢。”

要论嗨皮氛围,老大家自然是上上之选。虽然有点便宜老大了,但钟宸家里嘛……历来是好酒随便喝,好茶随便泡,看得上他的窖藏酒呢,还可以灌两壶带走。大家一算账,纷纷举双手双脚赞成。

钟宸抿嘴一笑,扭头跟颜缘道:“巧了,前天中午你不是说想吃火锅?”

厨房里,颜缘和钟宸一个准备佐料一个准备食材。红彤彤的辣椒,青绿的花椒、雪白的蒜瓣、金黄的生姜、红油浸泡的豆瓣酱、糯糯的米酒、八角香叶桂皮丁香草果豆蔻等十余种香料分别装盛着,颜缘热锅后下了两大勺菜籽油,又加入大块凝固的牛油开始炒制。

牛油中水汽未干,一声清脆的爆响,锅中大大的气泡炸裂开来,颜缘被烫到了手背。她立刻打开水龙头冲洗。

钟宸过来,沉声道:“我来。”

于是颜缘让位,冲了一会儿手就去洗蘑菇、藕片、冬笋等蔬菜,双手一入凉水,热辣辣的地方登时舒服好多。

钟宸手执锅铲炒制佐料,潇洒挥动,硬是把下厨弄出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势。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红油的喷香,钟宸扔了锅铲,出去在电视墙下柜子里拿了只京万红烧伤膏给颜缘涂抹。

烫伤处在手腕,冷水冲、洗、泡了这么久,还是起了泡,像个小樱桃。常下厨的人难免如此,颜缘不以为意,但钟宸的药膏刚一抹开,就听“咝咝”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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