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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历史的卒子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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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名将手表同步校准的示威者在第二天——也就是10月19日——上午11点同时走进了家施行种族隔离的店铺要求提供服务。金亲自参与的小组来到了里奇商场。这座商场的楼盘横跨福赛思街,街道两边的营业楼之间有一道凌空横跨街道的廊桥。金一行人来到廊桥里面的一家小吃店要求对方提供服务并且遭到了拒绝,不过公司管理层并没有要求早就驻守在现场的警察逮捕他们。然后金一行人又坐电梯到了商场六楼的玉兰厅,这里是商场当中最高档的就餐场所。里奇商场的董事长亲自出面拦住了他们。他没能说服示威者自愿离开,于是就根据州立反擅闯私宅法通知警察逮捕了示威者。

金是第一批被捕示威者的一员,也是唯一一位不是学生的被告。当天晚上他也首先在法庭上面对了法官杰姆斯.E.韦伯(James E.Webb)。韦伯做出了取保候审的裁决,保释金为五百美元。“我不能接受保释,”金说。“我宁愿在监狱里待一年,或者十年。”在简短而紧张的法庭陈词期间,金解释说他并不想坐牢,也不想“扰乱秩序”,但是他还是决定选择主动走进监狱,因为这项决定符合民权运动的原则。如今这场运动已经“远远超越”了餐厅种族隔离和其他南方习俗的范畴。他敦促法官撤销指控,韦伯予以拒绝,于是金就被推搡出去,平生第一次在监狱里度过了整整一夜。在金之后又有三十五名学生接二连三地被迅速送进了监狱。

新科囚犯们的紧张心情很快就被兴奋感取代了。他们被关进了县监狱里的一间特殊牢房,看守他们的警卫都是黑人。警卫们为他们带来了游戏与籍,还允许他们打电话。至于他们的第一顿牢饭吃的则是洋葱炖牛排。学生们原本并不敢肯定他们这些身份特殊的囚犯会不会遭到另册对待,现在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本来学生们还打算在入狱之后搞一场绝食,不过品质如此上乘的伙食很快就诱使他们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一旦意识到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学生们立刻将满腔热情转向了创建一套共同的作息体制,从而一起度过接下来几周甚至几个月的监狱生活。伯纳德.李热切地宣称自己要睡在金的上铺,谁都别跟他抢。他难掩喜悦地表示,女牢房那边的狱友们都很嫉妒男生们能与金朝夕相处。对一般学生尤其是李来说,能与金一起坐牢简直是碰上了头彩。金和他们一起组织了坐牢期间的日常规程——与他们一起唱歌,一起研讨,为他们进行有关非暴力主义的简短讲道。李很得意地发现金在下跳棋时往往不是自己的对手。而金则会盯着棋盘半开玩笑地发誓,下次只要让他在台球桌边上逮到李,那他非得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无聊二字与抗议者们的铁窗生活丝毫扯不上关系。每小时都有外面的新闻传递进来,内容全都是他们的被捕如何吸引了亚特兰大当地以及全国各地的关注。亚特兰大市长威廉.哈茨菲尔德(William Hartsfield)举行了好几场会议。亚特兰大警察局局长赫伯特.詹金斯(Herbert Jenkins)也表示他本人很关注这场示威。第二天也就是周四,记者发现聚集在种族隔离店铺外面的黑人学生纠察员达到了两千多人,这一天又有三名囚犯走进了金一行人的牢房,其他二十二人则被关进了市监狱。没有人当懦夫——他们全都没有选择保释出狱。

到了周五,监狱当局允许金和学生领袖举行了一次媒体见面会。在接受采访期间,平静乃至有些羞涩的金表明了他加入学生抗议活动的原因:“我的行为必须符合我的布道内容。”接下来金骄傲地谈到了他的各位狱友们,其中有亚特兰大大学群六名学生会主席中的五人,还有两位“大学选美皇后”以及好几位模范学生。至于自己的牺牲提金则轻描淡写,只是提到了南方基督教领导大会在全年的讲座旺季不得不因为他的被捕而取消好几场预定的演讲,原本装进兜里的门票收入也打了水漂。“本周日我原本应该去克利夫兰的,”他说。克利夫兰的牧师原本向领导大会保证,金的演讲至少能筹集到七千美元。

同一天晚上共有千五百万美国人观看了肯尼迪和尼克松之间的第四场也是最后一场电视辩论。辩论双方事先达成协议,本次辩论仅仅讨论外交政策问题,因此这一场辩论成为了美国政治上一块面目不清的里程碑,突出了自二战以来就在美国政府内部滋生的对于隐秘行事的热衷。肯尼迪批评共和党人没能帮助古巴流亡者通过秘密战争来推翻卡斯特罗政权,尽管这恰恰正是共和党正在做的事情。后来肯尼迪坚称自己收到的中央情报局简报当中并没有涵盖这方面的内容。尼克松此前一直在协助颠覆卡斯特罗政权的计划,不过他决定要保护这项计划的机密性质,因此不惜在电视上公然反对他自己奉行的政策。他批评肯尼迪不知国事重大,随随便便就提出了“可能是最危险且最不负责任的建议”。尼克松声称,如果美国遵循肯尼迪的意见针对古巴发动秘密战争,“我们将违反至少五项不干预拉美国家内政的条约承诺。”在整场辩论期间肯尼迪和尼克松一直在用暗语互相攻击,有时候彼此都不清楚对方究竟在说什么,而大多数观众更是被晾在了一边。此时的美国人对于广岛之前的曼哈顿项目依旧所知极其有限,对于中央情报局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怜。

虽然哈里斯.沃福德是肯尼迪竞选团队的员工,但是他面对表面现实的反应几乎和其他人一样,不得不勉强赞同尼克松的观点。电视辩论过后的第二天上午,沃福德在家里听到电台报道说三K党为了反对学生纠察员正在亚特兰大的街道上游行。此时金在县监狱已经度过了四天。沃福德是金在亚特兰大市之外的少数朋友之一,他知道金多么想要避免这种折磨,因此他总是责怪自己不能为金做点什么。一时冲动的沃福德开始往亚特兰大打电话,在他的联系人中有一位名叫莫里斯.亚伯兰(Morris Abram)的著名律师,他同意与哈茨菲尔德市长谈谈让金出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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