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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迪的转变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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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瞩目的总统就职仪式当天天气干冷,遍地积雪。约翰.F.肯尼迪在就职演讲一开始就明确表态:“我们今天这场仪式的目的并非庆祝党派的胜利,而是为了颂扬自由”。定下基调之后,这场演讲通过内省来定义美国人的身份,在对抗共产主义的冷战斗争当中发出了一声全新的战斗呼叫——而这一切的背景则是一个如履薄冰的时代,因为现如今“人类的脆弱双手里捧着伟大且可怕的力量,既能终结一切形式的人类贫困,也能终结一切形式的人类生命。”身为自由派的肯尼迪在咄咄逼人的词锋上面包裹了一层杂糅着实用主义的道德情感——“一个自由社会如果无法帮助多数穷人,那么少数富人也终将陷入绝境。”——此外他甚至还梦想着共产主义阵营兴许能与自由世界一道“探索群星,征服荒漠,根除病痛。”从没有过哪位美国总统曾经在就职仪式上本着如此迫切的使命感谈到过范围如此广泛的问题。肯尼迪言之凿凿地宣称:“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上,只有寥寥几代人有幸承担过在极度危险的时刻捍卫自由的任务。”

肯尼迪的演讲如同一道蕴含着无穷能量的霹雳,洞穿了美国人的心房,顺便将他自己塑造成了一名无惧惊涛骇浪的水手。他的激动情绪也在一定程度上感染了金的同工们,伯明翰的弗雷德.夏特沃斯就是个好例子。尽管针对静坐运动的刑事审判致使当地黑人陷入了的持续不断的危机,夏特沃斯在圣詹姆斯浸信会教堂的每周弥撒大会现场依然情绪饱满。他在讲坛上热情赞扬了肯尼迪并且感叹道:“我们现在拥有一个多么棒的总统啊!”他的感叹提醒着人们,正是他与自由运动把肯尼迪送进了白宫。接下来意犹未尽的夏特沃斯干脆走下布道坛,来到会众席位当中,一屁股坐在了两位特别显眼的白人男子身旁。这位矮小好斗的布道人咋咋呼呼地握着他们的手,来了一番大惊小怪的欢迎。然后他就饶有趣味地向会众们介绍了这两位特别嘉宾的真实身份:他们是公牛康纳警务专员的手下。只要黑人一举行弥撒大会,公牛康纳的警务情报中队成员肯定会前来捧场。“这位是琼斯警探,”他大声说道,“他和其他白人都把选票投给了尼克松。”夏特沃斯接下来的演讲彻底粉碎了自己曾经忠于共和党的立场:“艾克当了年总统却从来没有为黑人做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哪个黑人与艾克打过高尔夫球。”然后夏特沃斯又将弥撒大会交给了另一位教士,此人狂热地宣讲了以西结当中关于无信之人骨骸枯干的意象,以至于十几位信众都因为过于激动而全身抽搐起来,不得不被其他人抬出去。最后执事们拿来一件大衣与好几条围巾,全都裹在了这位教士的身上,这才让他冷静下来。像这样的宗教狂热仪式在黑人文化当中由来已久,白人青少年在近几年里也开始通过摇滚明星——最出名的一位当属詹姆斯.布朗——的表演体会到了类似的感受。

对于金自己来说,肯尼迪的自由理念与他本人的对应理念有多大交集此时仍是未知之数。肯尼迪在就职演讲当中完全回避了种族隔离、民权或者种族之类的字眼。在一定程度上,这位新总统正在利用他的政治天赋同时向黑人与南方白人民主党员示好,希望这一曲自由颂歌能让两个团体都听得如痴如醉。不过话又说回来,肯尼迪偶尔确实会谴责种族偏见是“非理性的行为”,而且与艾森豪威尔相比肯尼迪在黑人面前的行为举止也要自然得多,金认为这些迹象确实值得肯定。肯尼迪在就职当晚与好几位黑人女性翩然起舞,还在就职晚会的舞台上将路易斯.马丁夫妇算进了他自己的政治“家族”当中。

这些积极信号自然都很值得注意。除此之外肯尼迪与金在明星圈子里的交集尤其广泛。总体来说,支持肯尼迪的明星都支持金,反之亦然。负责主办总统就职庆祝晚会的弗兰克.辛纳屈不仅亲自登台献声,还拉来了一套混合各个种族的演出阵容,其中包括纳京高、杰米.杜兰特、马哈丽雅.杰克逊、西德尼.波蒂埃、伦纳德.伯恩斯坦、艾拉.费兹洁拉、彼得.劳福德以及哈里.贝拉方特。劳福德是新总统的妹夫,也是辛纳屈的“鼠帮乐队”成员,平时流连于赌场与电影制片厂之间。此人的出位行径经常经常登上小报和粉丝杂志。唯一没有出现在晚会上的鼠帮成员是小萨米.戴维斯。他近来与一名瑞士演员的跨种族婚姻使他和金一样成为了争议焦点,因此不太方便在主流政治集会上抛头露面。

就职典礼一周后,辛纳屈又拉着同一套班子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献上了一场全场五小时的演出,这一次演出的致敬对象换成了金。小萨米.戴维斯、迪恩.马丁、贝西伯爵、托尼.班尼特、尼普西.拉塞尔以及其他众多一线艺人这次也都加入了辛纳特拉的演出阵容。尽管这场演出没有引起国际关注,却为领导大会筹集了五万美元,并且使人相信金在明星圈子里一呼百应,任何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政客都不能忽视这种能力。纽约州长纳尔逊.洛克菲勒的顾问们建立了厚厚的一沓备忘录,用于讨论洛克菲勒参与义演的注意事项。有人担心洛克菲勒的名声会因为与放浪不羁且黑帮气息浓厚的辛纳屈鼠帮扯上关系而遭受玷污,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鼠帮乐队“在大众眼中已经深深与杰克.肯尼迪密不可分了。”顾问们认定洛克菲勒只要花四百美元买一张包厢票就可以过关,除非本次义演会将捐献者的姓名与捐献方式开列出来。倘若当真如此,洛克菲勒就需要购买最昂贵的百美元包厢票才不至于在政治方面失分。最终为了保险起见,洛克菲勒还是花了百美元。他还给卡内基音乐厅拍发了一封亲切的电报,肯尼迪总统也是这样做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金从纽约飞到芝加哥、费城和盐湖城接连演讲。在芝加哥他照例投宿在了马哈丽亚.杰克逊家里,后者正在准备自己的下一次欧洲之旅,这次她要为约翰二十三世教皇献唱。身为东道主的杰克逊为金摆下了一桌丰盛的筵席,宾主二人正在大快朵颐之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原来柯瑞塔已经开始分娩第三个孩子了。“你最好给小家伙起名叫马哈丽雅,”杰克逊笑道。金在餐桌与电话之间来回穿梭,接收着来自亚特兰大医院的消息,杰克逊则不住嘴地撩拨金,最后金不得不举手投降:如果这次生的是女孩,那就让杰克逊或者她的某位闺蜜给孩子起名;如果是男孩,那么金就要用自己踏上事工道路之后接手的第一家教会给孩子命名。又接听了几通电话之后,他高兴地回到餐厅大声宣布:“这孩子名叫德克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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